哥也有这么粗糙的一面。
云欲晚好奇:“你在美国有参加那种takeover的活动吗?”
takeover是一种街头赛车文化,说白了,就是凌晨三五点,一群公子哥开跑车在无人十字路口漂移转圈飙车烧胎,而周遭会围成人圈,禁止来往车辆通行。
温仰之把画作补足,画出鸭子的大屁股:“没去过,但我有几个朋友经常组织,半夜在LAdowntown这么飙。”(洛杉矶市中心)
云欲晚更好奇了:“你怎么不去?”
他言简意赅:“有人漂移,有人残疾。”
云欲晚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去。
这个活动可能在哥哥眼里有点傻逼。
本来也是,车上带几个美女,开着车门,围着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漂移画甜甜圈,结束的时候,还会有枪击案,为了炫耀的作死玩法,没有一个是温仰之喜欢的。
他只觉得他们神经。
她看着他的脸,有个很明显和别人不同的点,他眉头的眉毛并非横着往后长,而是竖着长,近几年叫野生眉,但面相里叫箭眉,箭发冲冠,王者气相,注定不是随波逐流之人,亦非苟且投机之流。
他不喜欢,是正常,他的命贵,和分不清几斤几两的家伙不一样。
云欲晚偶然一低头,才发现他画得差不多了,一只圆眼睛的大屁股鸭子跃然纸上:“你居然看出来我画的是我自己。”
她只画了头发和发际线的寥寥几笔,他却凭这一点点特征认出来了。
他把她也画成鸭子,一只有着大屁股,看起来就会扭来扭去的鸭子,婴儿肥圆得胖出来两个球,仿佛嘴里塞满了东西,美人尖在鸭子脑袋上显得有点滑稽装媚。
他的画风和她很不一样,她画风凌厉,他画风很Q很圆很可爱,哪怕同样画鸭子,他的风格就格外萌,小鸭子圆滚滚,不高,羽翼丰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可爱。
“你怎么也把我画成鸭子了?”
温仰之淡定如斯:“你不是鸭子,会有生殖隔离。”
她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咦。”
但云欲晚还是第一次见到温仰之画画,靠画画混口饭吃也未必不可以:“其实画得很好啊。”
听到她的赞许,温仰之眸光微动,但什么都没说。
在画画上,她才是老师,他已经十年没有听见过对他画技上的赞许了。
她手机忽然响,云欲晚一看,是林楚。
云欲晚想伸手拿手机,但太远了拿不到,温仰之又抱着她,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温仰之长臂一捞,把手机拿过来,云欲晚就着他的手,划过接听键。
林楚在那头听起来很高兴:“宝贝,徐家汇那边给我铺了一个地广,我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你能不能陪我去?”
云欲晚看了一眼温仰之,才道:“要很久吗?”
林楚应声:“给我两个小时就可以。”
她捂住听筒,和温仰之说话:“我可以叫朋友来家里等我吗?”
“不进房间和书房就行。”他随口应她。
云欲晚心间一动,松开听筒:“我给你发个地址,下午你过来找我。”
“好嘞。”林楚啪一下挂掉了电话。
电话挂掉,云欲晚还久久不能自拔。
她有可以叫朋友来玩的家了,而且是有家人的家,不是她独居的地方。
温仰之直接同意了,她还有些意外。
在老宅的时候,她一直不敢叫自己的朋友来家里,哪怕是和她顺路上学的同学,她都不敢让人进门,早早跑到老宅外面等同学来,提前十几二十分钟几乎都是常态,就为了不让阿姨他们觉得她添乱了。
朋友说要给她庆祝生日,去她家玩,她只能为难不能答应,哪怕知道朋友们是好意。
因为她没有家。
现在她的家长允许她带朋友回来了。
有人来敲门:“先生,饭做好了。”
温仰之不咸不淡地应:“好。”
他松开她,云欲晚却依依不舍地抱着他的胳膊下楼。
哥哥真好。
他吃饭她也叽叽喳喳:“哥哥,你吃饭要吃两碗啊,我只吃半碗。”
他接过佣人刚刚装来的第二碗饭:“所以你猜你为什么长不高。”
她放下碗,哼一声:“我不吃了。”
温仰之放下筷子,筷子落在桌上,他没有表情,声音低沉:
“别找事。”
云欲晚刚想说我才没找事。温仰之就拿起她的勺子,端起她的碗:“张嘴。”
管家和佣人就站在旁边,云欲晚抹不开面子,难堪道:“我不是要你喂我。”
他不管,像哄小孩一样哄她:“囡囡乖乖吃饭,吃完饭哥哥给你买个艺术馆奖励你。”
云欲晚有种莫名的羞耻,她又不是小孩了。
她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余光看见管家揶揄的笑,她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小小声道:“我不要艺术馆,你快放下来。”
好一会儿,像是看够了她的笑话,温仰之才从容放下碗。
云欲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