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情况这样不容乐观,还有闲心干这档子事。
苏云祈哼笑,躲在帐子里继续拖时间,他不知道远在外围的裴砚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他早在看见苏云祈的字迹后,就想领兵杀过去,不论死伤。
第二天就是第二天,过了子时也算第二天,他真的一刻都忍不下去,想赶紧把人逮回家。
达翰刚喝完酒,他脸上醉意分明,手中还挂着半坛酒。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苏云祈要是还不愿意从命,他就强灌个几杯,到时候他再想反抗,估计也没力气。
那群杂碎在他眼皮子底下养兵又能养多少,肯定不如自己的强。
他相信他的亲兵,到时候肃清乌兰,他势必要将这些乱臣贼子的头颅斩下挂在城头,好好警示一下这些敢起异心的人。
金麟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发兵,苏云祈这般自信,肯定是排除这点威胁,更何况他还有裴云澜在。
他会替他牵制住裴砚初,不然他也休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达翰感觉自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想到等会还可以软玉在怀,浑身一股火就没地方发泄。
“人呢?怎么还没送来!”
达翰坐不住身,摇摇晃晃地去叫人,得知对方待在帐子里已有一个时辰,连忙掀起帘子往里看去。
苏云祈背对着他,身上一点水也没沾,他听到动静偏过头,满目含泪。
“哭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委屈你的。”
达翰就爱看美人垂泪,特别是这种性子高傲的天鹅被迫低头。
“怎么?是要我帮你吗?”
他有些猴急地扑上来,苏云祈顺势一躲,往外跑去,整个人跌跌撞撞,显得凄惨又无助。
达翰酒意上头,对着周围想帮忙抓人的兵将大喊道,
“都别动他,本王亲自抓,娘的,真娇气,跑都跑不快,哈哈哈哈——”
苏云祈鸡皮疙瘩抖了一地,他快步扯出距离,朝前阵跑去。
那里人多而且又离裴砚初近,总比在后营搞事情要有效得多。
“你站住,再跑小心我让你做最下贱的奴。”
达翰越跑越热,酒气熏着他的脑子,使他步履沉重,难以追上前面的人。
他有些挂不住脸,眼看人离前线越来越近,大怒道,
“来人,快点抓住他,废胳膊废腿都没事,别伤着脸就行!”
苏云祈呼吸不畅,冬日里本就难以活动开,更何况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还差小半个时辰,这下好像真玩脱了。
眼看这些人逐渐朝自己围过来,苏云祈大喝一声,训斥达翰逆天意,辱神子,必有天罚降临,这辈子不得好死。
“放你娘的屁!”
引信易燃,苏云祈刚刚在篝火旁边顺走火镰,现下手指微颤,强忍害怕猛击火石,将被点燃的炸药往达翰方向使劲扔去。
他转过身继续跑,主要是不知道那玩意的威力有多大,生怕把自己给害了。
“轰隆——”
气流从背后冲开,苏云祈吓了一大跳,赶忙偏过头往后看去。
只见地面猛地升起一朵蘑菇云,直接把离得近的乌兰军炸飞出去。
“……”
靠,一发入魂,这么凶的吗?
苏云祈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造出来的杀器,他愣在原处,看着远处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达翰。
所幸现在天色黑暗,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只以为他做了什么手势,所以才引来天谴。
苏云祈本就准备得不多,毕竟当时他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他咬牙边跑边扔,心里默数着还能剩下多少保命的东西。
身后黄沙飘散,他的衣角险些被火燎起,发尾上编着的玉石相互碰撞,歪歪斜斜随着动作摆动,披散在肩。
尘埃中的悲鸣迎风而起,遮不住归途之人耀眼的明眸。
脚下步步生风,他从没感觉自己能跑这样快过。
仿佛地动山摇并不是因为他的炮响,而是远处逐渐逼近的援军。
不对,就是他们,他们居然提前来了。
他的夫君来接他了,而他也已为他摆平这里,送上自己最拿得出手的礼物。
苏云祈缓缓转过身,他看向身后四处逃跑,军心溃散,嘴里不断嚷嚷着天雷怒,战必败的乌兰人,露出一个略带疲倦又有些心满意足的笑。
应该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裴砚初,希望他不要生气。
他以后会乖乖听话,不再跟他闹性子,试探他的爱意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他撩起发丝别在耳后,抬头看向远方。
果然,裴砚初冲在最前面。
嗯,表情似乎不是很好,那大概他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苏云祈举起双手,满脸期待地撒娇,想要他弯下腰抱自己上马,却发现他神色晦暗,对准自己拉满弓箭。
怎么了吗,为什么要把弓对准他?
是因为衣服吗?可是他也不想的,但他做戏得做全套,他实在没办法。
他是干净的,他没被人碰过,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