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澜蹲在苏云祈眼前,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我在跟你说话,裴砚初就是这样教你的?好没规矩。”
苏云祈嫌他烦,撇撇嘴空着脑袋就要起身,到前面找裴砚初。
“站住。”
“你就这么信他,你难道不知道他只是把你当个替身傀儡吗?”
“我劝你擦亮眼睛,好好择主。”
裴云澜打量着他微微浮起艳色的脸颊,略带狎猊地捏了上去。
苏云祈猛地推开他,一想起这人害得裴砚初身上没一块好肉,他就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吵死了,秽土没吃够的话要不要我再给你送点?”
“你!”
苏云祈根本不擅长在讨厌的人面前端住脾气,他没冲上去干架就不错了。
“老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劝你别再过界。”
他揣着手不屑哼声,显然是懒得装,直接撕破脸皮。
裴云澜挑拨离间不成反被怼,他怒极反笑,轻哼一声。
他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在他手上,这种傲气的小玩意,就该被一根一根碾断骨头,跪着痛哭求饶。
裴砚初身后传来一阵热气,他微微转过身,把靠在他背上醒酒的人捞到自己怀里。
“哥哥。”
“嗯?”
“我跟你打赌,没过多久就会有人进献公主美女什么的,你赌不赌?”
这种戏码套路实在太多,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真的。
裴砚初笑意一顿,他状似无意地询问道,
“丢丢怎么知道的?那日听得懂扶笙话?”
苏云祈伸了个懒腰,随意答道,
“猜的。”
话音刚落,场上就有几道倩影踮着脚尖走近。
咳咳,小苏老师敲黑板,正式上课。
第一步,使臣跪在地上向皇帝俯首称臣,然后大肆夸赞自己国家的公主。
第二步,公主在一堆绿叶的陪衬下开始翩翩起舞,显出自己姣好的面容。
第三步,使臣再次上前以表敬意,并表明意愿,试图成就秦晋之好。
哎,一套流水线,超好记的呢。
小苏老师撑着下巴看来看去,心里暗自得意,奈何一旁的裴砚初以为他是管不住自己的年少心,有些微恼地掐了掐他的腿。
“丢丢,好看吗?”
“没哥哥好看,哥哥要是穿裙子跳舞,绝对美绝人烟。”
苏云祈嘴贫,他闹得开心,然后就被裴砚初笑骂着点点鼻尖。
“小坏蛋。”
“哼,哥哥乱吃醋。”
场上突然骚动起来,裴如璋不动声色,把裴砚初叫起。
“皇儿,扶月公主对你一见倾心,你可有意?”
裴砚初微愣,明明上次他已经在使臣面前讲清楚心意,怎么今日还会牵扯上他。
他偏过头看去,就见扶月对自己暗送秋波,见此,他条件反射就去低头看苏云祈的脸色,生怕他不高兴。
裴砚初摸了摸他的后颈,见对方没躲,便安下心站在殿前,表明自己无意娶父皇的女人。
他这么说一是为了把人塞给皇帝自己,二则是以示他对裴如璋的“敬意”。
他都这样讲了,这公主要是还不懂事,那便是自掉身价。
果然不出所料,裴如璋被他这话哄得一乐,挥挥手就让他回去,并替他借口说年岁不急。
裴砚初心里有疑,他沉默着剥葡萄,喂给苏云祈后再用手接过他吐出来的籽。
“殿下该不会是喜欢男子吧?这可真稀罕,居然还公然带着男侍来这。”
扶月盛如玫瑰,她不信裴砚初会拒绝自己。
她是扶笙国的骄傲,是集一身荣耀和宠爱长大的公主,哪里会配不上他?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是要站起来与人对质,但裴砚初不一样,他一把按住被气炸的小蝴蝶,然后专心致志地顺毛哄。
要知道他的丢丢发起火,连他都不敢顶嘴。
扶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质疑,裴砚初却只是坐着,面无表情地暗讽,
“公主未免管得也太宽了,这么急着当本殿的庶母吗?”
“父皇,扶月公主对您一往情深,快些纳了她吧。”
裴如璋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跟裴砚初产生隔阂,毕竟他还要用这把刃去刺痛所有忤逆他的人。
“好了,扶笙国的心意朕领了,送公主回去吧。”
扶月面色焦急,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使臣捂住嘴拖下去。
他汗如雨下,刚才的一切都是他不曾预想的。
他尴尬至极,暗恼公主的任性与不懂事,最后弥补性地献上一箱玉石,才颤颤巍巍地坐回去。
“父皇,儿臣还有事,先告退。”
裴砚初话还没说完就往外走,明面上是他走在前面,实则他使出巧劲地拽住苏云祈,不让他乱跑。
裴如璋根本没想责备他早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俩人的背影,又想起刚才扶月的话,慢慢勾起嘴角。
“丢丢,哥哥替你出气了,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苏云祈猛地站住脚跟,突然伸手扯下裴砚初的衣襟,狠狠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