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初身后的目光像是冰锥般朝他明里暗里射来,上边裴如璋刚传达旨意下去,朝上就一片动荡。
按理说接见使臣这种事都该是太子或者嫡长子来操持,再怎么样也不会落到裴砚初头上。
可见皇上有多偏重三皇子,六部尚书都任由他差遣。
唐宏晟路过裴砚初时 鼻子里的冷哼响彻云霄,他不咸不淡地瞥向同样漫不经心的威胁者,突然开口嗤笑道,
“三殿下还真是好福气,能人贤士倒是不少,依老夫所见,宋家公子也不简单吧?”
“也不知道这天底下突然少个人,会不会……哎呦!”
裴砚初脚动让他闭嘴,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腰上,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你,你怎敢当街殴打朝廷重臣?”
唐宏晟吃力地爬起身,他一手捂住腰,颤颤巍巍地指向他。
“哦,本殿忙着处理朝事,一时着急没看到丞相,无意撞到,还请大人见谅。”
“你!”
“本殿还以为是哪来的恶犬,站在这里狂吠不止,不知丞相有没有被惊到?要不现在派人去寻太医,从头到脚好好看诊一番?”
“你,我,你……”
“瞧瞧,病得不轻,您老还是移步去大皇子那,多多休养生息吧。”
裴砚初微微挑眉,他把苏云祈跟人吵架的欠揍样学了个十成十,一句比一句气人。
唐宏晟一把年纪,碰上个牙尖嘴利的,根本说不过,他气得两眼翻白,晕倒在地。
裴云祈冷冷地盯着他的脸,心下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这人也是找死,想动谁不好,居然敢把主意打在苏云祈身上。
他越过唐宏晟,准备回殿抱丢丢起床。
事情当然还没结束,当天下午就传出丞相乘的马车失控,当场摔得人仰马翻,腿还断了一条。
裴砚初没想过苏云祈会坐在门槛上等他。
他一跨进殿门,怀里就扑进只献媚的小蝴蝶。
“哥哥回来啦,丢丢来接你下班。”
没错,他还记着超久之前裴砚初说要接自己下学的调侃样,小小恶心他一下,哼。
只可惜好像没什么效果,对方不仅不生气,还顺势托起他的腰,在他脸上黏糊好几下。
“……”
“丢丢好乖,带丢丢出去玩。”
“好耶!”
苏云祈抱住他的脖子欢呼出声,他闷在院子里无聊,又不敢到外面瞎转。
他又不是傻,现在他俩命运共同体,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万一他要是被人盯上,估计这宫里的某个水池就会有自己的身影。
苏云祈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转悠,没想到这厮原来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延春殿,所以干活也要带着他。
他看着眼前和裴砚初相谈甚欢的朝官以及外朝使臣,满头黑线。
这群人叽里咕噜讲一堆鸟语,他听也听不懂,在这干坐着发呆,还不如回去帮他的初七完成兔生大事。
好想溜,人究竟为什么要开小组会?
苏云祈趴在桌上戳茶杯,看着杯中茶水逐渐显出裴云祈的倒影,还有他含笑的眼神。
哦,被发现开小差了。
也不知道他们突然讲到什么,那使臣的语气变得很奇怪,朝他的方向又试探几句。
这下终于不止他一个人懵圈了,连一旁的朝官都听不懂,只能疑惑地看向神色自若的裴砚初。
他伸手摸了摸苏云祈的头,随后牵起他的手站起,准备结束这场谈话。
扶笙国这两年才归顺于朝,他们倒是心有诚意,来得比别国都早。
裴砚初只是出来安排客栈,恰巧遇上他们而已,他随意客套几句,奈何对方越讲越起劲。
他早就看出苏云祈的不耐烦和强忍烦闷,心下好笑又无奈,最后打岔几句才赶紧带着人跑。
“你跟他讲什么了?他怎么会那样看我?”
“我说我英年早婚,你是我膝下最疼爱的孩子。”
“……神经,这谁会信,快点,老实交代!”
裴砚初把人抱上车,低声笑着,
“难道不是吗?丢丢不是哥哥的宝贝?”
“裴砚初!你好讨厌!”
苏云祈红着脸赖在他身上闹娇,刚才的那点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
裴砚初则是勾着嘴角,慢慢顺着他脑后的乱发。
他能说什么?他实话实说罢了。
怀里人就是他的命,是他一辈子无妻无子的理由。
苏云祈绕了一大圈也只是吸了两口外面的空气,他拧着小脸蹲在池塘边,扯过旁边面色红润的凌柒吐槽道,
“他真过分,骗我陪他上班,我是几块奶糕就能哄好的吗?”
“少爷,您吃慢点。”
“小七,怎么多日不见,你说话也变得这般死板无趣了?”
凌柒嘴角抽搐,幽幽地反驳道,“宋怀逸,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拿来,我也要吃。”
苏云祈彻底爽了,他贱兮兮地护食,朝他挤眉弄眼,
“不给,让小九给你买去。”
“宋怀逸,你这人过河拆桥!”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