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二爷有时候感叹,还是以前当混混的日子舒坦。
但他既已选择了现在的这条路,便回不了头了。
回到休息的营帐之中,刀二爷也准备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他和陈琅琳这趟也要回京都。
领了赏后,是在京都任职为京官,还是继续回来驻守边关,需要看皇上的安排。
刀二爷已经提前写了书信给展邵,让他帮着护送他的家人先到京都。
这样等他一入京,便也能和家人团聚。
一想到这里,刀二爷这才露出了笑容。
“老大!我有事要报。”突然,一个小麦色皮肤,宽肩窄腰的男子突然进了刀二爷的营帐里。
刀二爷正在折叠衣裳,闻言抬起了头。
“什么事?瘦……郑楠。”刀二爷询问道。
他原本像喊“瘦猴”的,但看了看瘦猴现在身上的腱子肉,只比他要差上一些,又改口唤他的本名。
“瘦猴”本就是以前因为他瘦得跟个猴似的,兄弟们用来调侃他的称呼。
但郑楠来了边关已有两年多,每日都是疯狂锻炼,后来饭量渐长,不知不觉间就长得高大健硕了。
用刀二爷的话来讲,就是郑楠长大了,跟小姑娘似的有女大十八变这一个过程。
如今总算有了个能顶天立地似的,大男子的样儿了。
郑楠凝重回答:“刚才有个在附近居住的村民,过来禀报说有像是大古族那边的人,在军营附近鬼鬼祟祟地活动。”
闻言,刀二爷皱眉,“有多少人?”
“听村民讲,大概有二十多人,都骑着马,扛着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大麻袋。”
刀二爷觉得蹊跷。
大古族的降书已签,未来十年以边境为界,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那边的人不经过同意,私自到他们的领地范围,他们就是将其直接斩杀也不为过。
“去带一堆人马,跟我去周围巡视看看!”刀二爷朝着郑楠命令。
眼瞅这几天就要出发回京都见亲人。
刀二爷可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岔子。
在这之后,临近黄昏,刀二爷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军营。
直到天黑,洁白清冷的月亮吊在夜空中央,刀二爷这一伙人还是没回来。
陈琅琳察觉不对头,又派了数百人去寻找陈琅琳他们的踪影。
快到天亮的时候,他们才找到在一处树洞里蜷缩着,浑身是伤,不知是因为流血太多,还是因为夜里太冷,导致晕死过去的刀二爷。
其他人的尸体,则在附近的路上被发现。
陈琅琳叫了军医为唯一幸存的刀二爷诊治,等了两天才等到刀二爷睡醒。
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第一眼,当着陈琅琳和其他人的面,一向以挺着一副铁血硬汉外边的刀二爷眼眶红了。
“二弟,你们离开军营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陈琅琳担忧地询问。
刀二爷眉头紧蹙。
“是我大意了。”
“那天听说有大古族的人在附近出没,过去查看的时候受了他们的埋伏。”
说完,刀二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着急地说道:“对了,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在往周围的喝酒里投放不知是什么的粉末!”
“可别让将士们喝水!”
闻言,陈琅琳和其他人的脸色皆是变得苍白。
“已有两天了。”陈琅琳叹气回答。
刀二爷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军营里的人可喝了不少附近河流的水。
要是那些水真有问题,怕是大半个军营的人都已经中招了……
听完,刀二爷攥起拳头,眉宇之间满是自责。
陈琅琳面色凝重,过去拍了刀二爷的肩膀,“此事不怪你,这几天你就安心养伤吧。”
刚说完,他扭头吩咐,“军医去检查水源!再派几个人去询问全军之人,统计记录近几日,军中身体有出现异常的人!”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再喝水!”
吩咐完这些,陈琅琳也带人离开了刀二爷休息的营帐。
刀二爷侧躺在踏上,眸色沉重。
这一趟,他还以为他要死了。
那天晚上,他带的人马在一处林子里受到埋伏。
手底下小兵的一个接一个地没了。
最后剩下郑楠带着重伤的他在逃跑。
而郑楠见后面的追兵逐渐追上来,预料两人骑一马必定逃脱不了。
便把他藏在一处树洞里,郑楠则去吸引那些追兵的注意,把那个渺茫的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他。
郑楠对刀二爷来说,称得上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一想到他是为了救他而落了险境。
刀二爷攥着拳头的力道逐渐加重。
呼吸也加重,双目赤红,身上的绷带下的伤口又开始浸出了鲜血。
刀二爷开始后悔起了。
最开始来边关的时候,在抓到大古族的老弱妇孺时,他还对这些人心慈手软过。
大古族就是一群不讲信义的无良之徒!他就不该相信他们的降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