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海下了早朝,便换上一身便服,和几个官员进了常去的茶楼议事。
林涛海任户部尚书,属六部之首,也是在场官员之中官职最高的。
其他人讨论间,多是夹杂着些许对他的恭维之声。
今日几人聚集议事,为的是皇上募集银两,兴修水利一事。
以往这事应该该林涛海全权负责。
大批银两入国库,他们虽不至于明着将手伸进国库里贪污,但到时候还属他们户部之人最是吃香。
但今年,皇上却是将前期募集银两一事交给了林七。
林七又不跟他们是一派的,突然插足户部职务之中。
导致他们就只能看着一块大肥肉在面前,动也不敢动,直恨得人牙痒痒。
户部之人说到最后,言语间皆是对林七的不满。
“这次皇上竟然把这次募捐一事交给那林七。”
“不过那位小林大人还是太年轻的。对咱们构不成威胁。”
“走着瞧吧,看京都谁买他的账。等过阵子募捐一事结束,就该皇上治他罪了。到时候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可惜了,一山不容二虎。这京都也只容得下一位林大人。”
“新秀始终是新秀,不过昙花一现。稍微受点皇上的重视就得意忘形,忘记了姜还是老的辣。”
“您说是吧?林大人?”
闻言,坐在主位上的林涛海眯眼勾唇,“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也是都是认定了这次林七必定丧失皇上信任,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精光。
林涛海扭过头。
茶楼开在河边,打开窗户,便能见着河边杨柳依依,波光粼粼。
和煦的阳光配着微风,一看就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咚咚咚。”突然,外面看守的侍卫敲响了房门,言语里带着一些焦急,“老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吧。”林涛海开口道。
下一刻,有个年轻侍卫推开了门,到了林涛海的旁边,俯身在它耳边说话。
林涛海最开始还表情从容,听到最后脸色骤变,拳头都给攥紧了。
等侍卫说完,他已经一拳头拍在了桌子上,脸色气成了猪肝色,“这个混账东西!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在场的其他人冷不丁都被吓了一跳。
都将目光放在林涛海的身上,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动怒。
眼看着在场还有其他人在,林涛海强行平息怒火。
刚才侍卫传达过来的话里,让他生气的有两件事。
一是林珺竟然不跟他上商量,多捐了两千两银子,到时候跟另外和几位尚书商量着捐的银子不同,他们指不定还以为他是想独占鳌头呢。
再加上林珺后又当着无数百姓的面,跪福恭人。
林珺这一跪,丢的是他们林府的面子。
二是福恭人精神散尽家财,全捐给了朝廷。
其他世家为了不被林初渔比得太下去,定也是不好意思少捐。
这样下去的话,他指望着把林七搬下台的希望可就破灭了。
“林尚书?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有人忍不住询问。
林涛海阴沉着脸。
他没好意思说林珺干的那些丢脸事,便把林初渔散尽家财一事给说了出来。
听完,户部几人脸色都不太好。
现在他们都记恨上了林初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们原先只想着捐个几百两意思意思就得了的人,这下子回去之后起码得筹个上千两。
在外人看,林初渔是散尽家财做了一个有大功德的好事。
但是却拖累惨了他们这些官家贵族。
他们现在都能想到。
下次上朝的时候,这事必定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到时候皇上对福恭人褒奖,对剩下的其他人人责骂的场景。
其他人要是没有福恭人一样散尽家财的觉悟,那必定是比不过她的。
想到这里,有人出声嘲讽。
“这福恭人终是从乡下来的!竟一点都不懂事!”
“此事过后,我必参她一本!”
“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罢了,竟也学着来搅这趟浑水。我看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总得有个人来教她如何学规矩!”
“对了,我似乎听说这林七便是这福恭人的侄儿。她这次是为了林七,把火都惹到自己身上了吧!”
“呵!她这次能救林七,那下次呢!我倒是想看看!他能为了她那侄儿,能散多少次家财!”
“……”
听着周围的不满之声,林涛海烦躁地捂着头。
自从林初渔回来之后,他这脑子就乱乱的。
林初渔被程韶卖出去之后,想办法逃回京都过一次。
虽然他对林初渔的父女之情已断,这些年也从未去关注过她。
但是大概知晓林初渔的去处之后。
他很肯定,现在福恭人就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女儿。
靠着林七是林初渔的侄子这条关系,他也是查到了林七的身份。
真要说起来,两个人都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