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做到有此等大公无私的胸怀?
明明有座银山!
一道国库空虚的圣旨降下,就眼睛都不眨地全数捐出所有家产!
等周围的百姓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
这时,就算是在边上跪着的林珺都不足以再吸引他们的目光。
没有人组织,但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林初渔身上。
这一刻,林初渔在他们的眼中就是真正值得他们尊敬的圣人,就是活菩萨!
在场的有几个老家是禹州那边的人,也经历过几年前的涝灾,当即含着热泪,朝着林初渔的方向默默跪拜。
在场的空气就跟静默了似的,所有人都在等待林七的人清点林初渔带过来的银子。
连剩下过来交募捐银子的人都乖乖在边上等着。
之后周围人越聚越多,气氛前所未有的庄严凝重。
半个时辰之后。
“林大人。”
“福恭人与定国公府合捐120000两白银!清点完成!不差一文!”
“林大人。根据账本,福恭人名下产业花容阁、桃源宴、林记糕点铺。自开业起共盈利19105两7钱36文!”
“送到这里的共计182161两3钱3文!”
说话的官兵嗓音铿锵有力。
嗓音回荡在在场的其他人耳朵里。
明明隔了有一段距离,却是那么地清晰。
林初渔捐的不是全部盈利可以理解。
毕竟她这几年挣了钱,自家也需要开支和添置一些固定资产。
和京都的那些阔户相比,几年花销几千两银子并不算多。
但林初渔明明可以捐18000两。
也可以捐18016两。
但却捐的是18016两3钱3文。
有整有零!
所以林初渔这是不遗余力,将能寻到的每一文钱都给送来了啊!
此时,那些曾议论林初渔初到京都,连个正经宅子都住不起,只能跟普通平民一样住小院的人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人家福恭人有这家底,哪是在京都买不起大宅院。
这是把买大宅院的银子用到了百姓身上啊!
林七也是眼眶润湿。
林初渔提前告诉让人给捎过口信,说没帮他。
但也没说是这么帮的。
“本官替百姓们谢过福贵人……”
林七拱手作揖。
林初渔拦住了他,微微笑道:“林大人,多余的话不必说,既然无事之后,那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林初渔就告别完转身离去。
宋鸿宇和王宸羽跟在她身后。
原本跪着的林珺见着她走了,也赶紧起身,紧跟在她身后,他的后面又跟了一群“尾巴”。
百姓们则目送着林初渔离开。
展邵则没走。
把银子送到这里之后,他们这趟送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没必要再跟着林初渔的。
当年刀二爷收了不少禹州城那边落难来的小弟。
他这镖局三分之一的人老家都是禹州城那边的。
没在朝廷那里登记商号,也就是做的野路子生意。
虽说朝廷没让他们捐钱,但手底下的兄弟们提前听说这消息之后,还是尽他们最大了能耐,主动筹得了一些。
总共一个大麻袋的铜钱。
要是换成银子,也有六十多两。
展邵来京都这趟,第二个目的就是将这些钱交到京官的手里。
不然手底下兄弟们怀疑锦州城距离京都路途遥远,送过来的途中经过官官相护,层层剥削,最后交到朝廷手里,用在实处的银子指不定还剩多少。
原先展邵还说把这些钱和林初渔的加在一起捐了。
林初渔听完之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说是募捐这事,不管多少都是各自的心意,不能将别人捐的算在她的功劳上。
展邵思考过后,也觉得有理。
“林七大人,这是我家镖局兄弟们集资募捐的。”展邵将一麻袋的铜钱和一个小册子交给了林七。
见着林七是熟人,他格外地放心。
接着,展邵略带羞涩地摸头笑,“咱们都是些平民百姓,不如其他人有能耐。望大人不要嫌弃。还有捐的人有点多,就写了个册子。”
林七起身接过,眼中也没瞧不起的意思。
今日像这样送一麻袋铜钱来的,展邵还是头一个。
像展邵这种底层的百姓,赚点钱并不容易,林七也能理解。
捐的数目虽不多,却是足以配得起林七真挚的敬佩。
林七接过册子,让人拿去将一个个的捐款百姓念出来。
展邵微微惊诧,“这就不用了吧。”
他刚才见着其他人捐好几百两的,官兵那边都只念一声。
他们一百多号人加起来,才不过捐了六十多两银子,要是每个人的名字都念的话,可得费好一会儿的功夫。
林七表情严肃地回答:“既是捐了银子的,不管多少,都是需要表彰的。”
“就算只捐一文钱,也配得起所有人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