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老太太他们说了一声之后,林初渔就朝着桃林里走去。
每走几步都能见着人。
今天桃林的来客,并不比昨天参加诗会的人少。
许多是单纯地为了赏景而来。
一小部分的是文人雅客,自发组织着呤诗作画。
最中心的桌椅凳子,也是依旧摆着。
留给来客歇脚喝茶。
交了人头费之后,这桃林的茶自然也是免费的。
林初渔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交谈。
“这茶着实不错,竟和我家里珍藏的那块茶饼差不多。”
“进桃林交的20文茶水费,挺值当的。”
闻言,隔壁一桌的客人嗤之以鼻,垂桌骂道。
“这桃林的主人莫不是傻的?”
“只收20文,就拿上好的铁观音出来供人畅饮?”
“我看,这最少都得收200文才行!”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着说话那人的目光都显得怪异。
这年头,占了便宜的人竟然还抱怨?
能用20文品茶,就偷着乐吧,竟然还想让这里的主人涨价?
但很快,周围人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人的旁边有人安慰道。
“唉,张老板,咱们这茶行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好茶都不值价了。”
听着安慰声,其他人也明白了。
原来是卖茶的。
怪不得。
有人亏本卖好茶,那他们这些卖茶的人,价格就会降下来。
但是他们这些消费的人才不管呢!
只要他们没吃亏就好。
想到这里,周围人也收回了视线。
林初渔默默地离开。
他们的话,她都听到了。
不过也还好。
她只是单单地将一些茶拿出来供人品尝而已,并没有售卖太多茶。
锦州城最近的茶价,也没降下来多少。
顶多就是有人觉得,她拿好茶出来低价饮,是人傻钱多而已。
但其实,她没有吃亏。
品茶的客人也没吃亏。
“大饼她娘,你来了啊。”
刚走了一会儿,就有人向林初渔打招呼。
林初渔停下脚步,转过头,就看到了许寡妇。
在许寡妇身边,还有一个带着面纱,一身黛粉的纱衣,身姿妙曼的姑娘。
“宋老板。”带着面纱的姑娘看到林初渔,轻声说道。
“嗯,花魁姑娘今日也来了啊。”林初渔笑眯眯的。
“嗯,我过来看看杜鹃姐姐。”
“杜鹃姐姐?”
许寡妇脸色泛红,小声地拉着林初渔解释道,“是我以前的花名。就以前楼里的小姐妹知道。来村里这么久,我都快忘记这个花名了。”
说完,许寡妇朝着带着面纱的姑娘说,“我都嫁人这么久了,以后你还是叫我许姐姐吧。”
花魁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她的称呼确实不对,连忙道歉,“许姐姐,是我欠考虑了。”
她和许寡妇阔别多年,今日也是刚见一面。
因为时间还太短,花魁还不知许寡妇的境况。
心里头,只会以前的那个称呼。
“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不过你这丫头也是。这么些年了,虽然在学会了琴棋书画,在锦州城也出了名。但还是没什么心眼子,容易在无意之中得罪人啊。我要知道,你以后见着的可都是些贵人啊。”许寡妇对着带着花魁说着,语气里带着宠溺。
“嗯嗯,许姐姐,我知道了。”
在旁人面前风情万种的锦州城花魁,在徐寡妇的面前却如同小姑娘似的,被教训之后还俏皮地眨巴了眼睛。
许寡妇虽然比花魁年纪大了一些,却如同密友一般。
“你们以前认识啊?”林初渔随口询问道。
许寡妇点头,“其实我以前在锦州城的青楼待过。”
许寡妇说到这里的时候,双颊越发红润,“不瞒你说,当年也风光过一阵子。”
“那时候,这大名鼎鼎的花魁还是我是小跟班呢。”
花魁眉目舒展。
虽隔了一层轻纱,但旁人却依旧能感受到她面纱之下的朱唇也在勾起。
看着林初渔,花魁轻微俯身行礼。
“宋老板。当年我还小的时候,许姐姐对我照拂许多。只是后来她赎身之后,我就再没了她的消息。”
“多亏了宋老板你,我才能和许姐姐再次见面。”
“牡丹也感谢,宋老板你对许姐姐多有照顾。许姐姐是我的恩人,既然你帮了她,那以后你也是我的恩人。以后要是有牡丹能帮得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林初渔一笑,“这是哪里的话。”
“牡丹姑娘能带着楼里的姐妹们来桃林这里帮忙招待来客,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花魁一急,“这可不一样。”
“当时我不知道宋老板你和许姐姐的关系,还收了你银子。”
“等回了楼里,我就把银子还给你。”
“不必如此。”林初渔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