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江正则县衙门口一连来了好几批击鼓鸣冤的人。
一个个的要不被揍得鼻青脸肿,要不就是被剃成了光头。
他们状告的对象都只有一个——桃源宴掌柜。
江正则正想要让人把桃源宴掌柜带来对峙的时候,展邵先带着几个手底下的兄弟们来了。
“知县大人您评评理!这些人都是我打的,头发也是我剃的,他们却全怪在桃源宴掌柜的头上!显然是欺软怕硬!”衙门里,展邵跪在江正则面前,挺直了腰杆说道。
展邵一出现,原本在旁边哭求江正则替他们主持公道的几人都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吭声。
江正则发现了这有趣的一幕,不动声色地说,“我问你展邵,你为啥打他们?又为何剃他们头发?”
展邵抱拳,嗓音铿锵有力,“知县大人明查。我是帮桃源宴掌柜的要债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些人欠了债款一月有余,故意赖账不还。草民也是无奈,才使了一些手段罢了!”
“若他们主动还账,我定然不会动他们一根毫毛!”
说着,展邵拿出了一沓欠条,“知县大人,草民所言非虚,是有证据的!”
展邵留了心眼。
像是那种他带着人吓一吓就主动还账的人,他都是当场销毁了欠条。
但是逼得他用强硬手段才还了欠款的人,他都是暂时保留他们的欠条。
只要他们不主动找事,他过些日子就会把欠条销毁的。
“把证据呈上来。”江正则唤道。
江正则坐在公堂之上,等着衙役将欠条呈上来后看了看。
欠条上明确要求了还债时间,和超过时间需要付的利息,没有任何问题。
江正则的目光转向那些来告状的人,“本官问你们,你们欠债之事是否属实?这些欠条是你们亲自签下的吗?”
江正则于此严厉的目光之下,几人只得承认,“属实……”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喊冤?”江正则挑眉。
闻言,堂下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是脑袋上光溜溜的胡老三开口说,“知县大人,我们欠债确实不假,但是他们怎能因此就剃我们头发?”
“连我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都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剃了我的头发!就是硬要我当那不孝之人!”
此话一出,胡老三旁边几个也被剃了头发的人附和着,有人也说,“对,我们现在没了头发,就算死了也无颜见地下老母。知县大人,你得替咱们主持公道啊。”
闻言,外面听审的一些人也有了共鸣。
他们生下来就没有剪过头发,要是有人突然要剪他们的头发,他们肯定会拼命的。
外面听审的百姓,也有几个替胡老三他们出声的了。
对此,展邵没有任何恐惧。
他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说,“知县大人明查!我剃他们头发,是为了给他们教训。让其他人看出他们的真面目,以防受害!”
“我剃头的这些人都是还不起债,然后说要用妻子儿女抵债的!如此无情之人,又哪能提得上孝顺二字?”
“此话可当真?”江正则挑眉询问,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胡老三几人。
早在开堂之前,他就打听过这些人的底细。
打听到这些人的风评可没一个是好的。
反而展邵他们才是受人夸的一方。
这时,胡老三他们犹豫着不敢回答。
一听说这些人在外面胡吃海喝欠了债,换不起就卖妻女,听审的百姓们怒了。
这样的人,堪称人渣!
“我问你们,此事可当真?”江正则见没人回答,拍了拍惊堂木,又问了一遍,语气里都带着浓重的威严之息。
胡老三抹了一把汗,可之后要是承认,那他们可真就败了。
他想了想抢在其他人开口前回复,“是假的!我从没这么说过!”
他还用目光提示其他人,和他统一口径。
“是吗?”江正则眯起眸子。
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将底下所有人都给看透。
他继续说,“你们知道欺骗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吗?那是要被砍头的!你们几个最好仔细想想,有没有说过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