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饭馆内,四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了个中秋节,而在家属院的孙家,可就没这么热闹了。
孙大伟原本是打算在宿舍过中秋节的,但同宿舍有个兄弟呼噜声太响了,陈月离开后的当天,孙大伟就搬回了除了他空无一人的家。
他自觉还挺适应分居生活的,只不过是两次下意识地摸了下身侧发现身侧没人后忽然惊醒;五六次想喝茶,手比脑子先快地敲了几下杯子等着郑娇给他倒茶;胃口被郑娇养刁了顿顿吃不下食堂的饭菜而已,他早晚能够克服。
不过,在阖家团圆的节日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落差感和孤独感。
他家的隔壁是一家四口,一家人的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一家四口说说笑笑,男人说着今天训练的趣事儿和过些天的工作安排、女人随口说着某样东西涨价了、什么东西又掉价了,被她捡了漏、两个孩子则吵吵闹闹地争论着谁挑鱼刺更厉害……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他之前日日经历的场景,他却生出了几分怀念。
孙大伟打量着陷入一片黑暗的家,原本被郑娇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屋子变得乱七八糟,因为没什么人气显得冷冷清清。
“大爷的。”他咒骂一声,挣扎了片刻,穿了件外套就快步往外走。
他今什么也得把郑娇拽回家,大过节的在外面野,不像话!
孙大伟出了门,一时犯了难,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压根不知道郑娇现在在哪儿住。
想到这儿,他的内心闪过一瞬的愧疚,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郑娇是他媳妇儿,他把人娶回来就是让她传宗接代、照顾他、照顾孩子的,如今是郑娇失职犯错在先,他凭什么愧疚?该愧疚的是郑娇!
孙大伟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突然想到那天陆团长和陆团长媳妇儿和郑娇一起离开的,他俩肯定知道!
想到这儿,孙大伟连忙向陆团长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连问什么、怎么问都想好了,下定决心一定要知道郑娇在哪儿。
结果到了陆团长家门口,隔着栅栏,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
随后孙大伟又去了杨志强家、钱保国家,竟发现都没人。
他不信邪地又回到了陆昀铮家,还在门口叫了几声,没人应声,他便干脆坐在了门口的石头上,等着陆昀铮和许宛棠回来。
饭馆的一行人晚上九点多才往家走。
陆昀铮开车送了两趟,先把杨志强、钱保国和两个孩子送了回去。
果果已经在陈月怀里睡着了,而虎子明天还要上学,得早些睡觉,便让杨志强和钱保国回家照顾孩子们休息,几个女同志在饭馆进行收尾工作。
但其实也没剩下什么活了,三个男人走之前和她们几人一起将吃完的“残局”全都收拾干净了,只剩下了算账、整理明天的购买清单、关门这样轻松的活儿。
没多久,陆昀铮就返回接上了几位女同志。
许宛棠原本就有些晕乎乎的,如今坐了会儿车,头就更晕了。
她用手敲了敲头,试图想变得清醒一些。
“头疼了?”陆昀铮立马察觉到了许宛棠的动作,关上车门问道。
“还成,主要有点儿晕……”
许宛棠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窜出一个人。
许宛棠被吓得惊呼一声,随即察觉到肩膀被人揽住,整个人便面向陆昀铮的胸膛,被陆昀铮半抱在怀里。
“孙大伟?”陆昀铮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面色不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随即轻轻地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声线不知软了几个度,“没事儿了,别怕,是孙大伟。”
见许宛棠恢复了镇定,陆昀铮才抬头不耐地问孙大伟,“有事儿?”
孙大伟原本打算大声地质问陆团长的媳妇儿,让她告诉他郑娇的下落。
可面对陆昀铮这样的态度,他还哪里有气势质问?
孙大伟先是在陆昀铮淡漠的眸子下往后退了退,离陆昀铮怀里的人儿远了一些,这才开口,语气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实在抱歉,大晚上的还来打扰陆团长和许同志。”
孙大伟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些让人难以察觉的埋怨,“但我也是没办法,我媳妇儿大过节的还不回家,也不像话啊,所以……”
他看向许宛棠,“我想找许同志打听打听,郑娇现在在哪儿呢?赶紧让她回来得了。”
孙大伟依旧高高在上地道,“麻烦许同志帮我转告一声,要是郑娇回来,之前的事儿可以既往不咎!”
许宛棠早就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慢慢转过身,忍着头晕打量着眼前的孙大伟,轻声问,“既往不咎?”
“对!既往不咎。”孙大伟以为有戏,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许宛棠嗤笑一声,“谁既往不咎?你吗?”
孙大伟皱了皱眉,对许宛棠的调笑有些不满,但还是回答道,“没错。”
许宛棠真的很佩服孙大伟脸皮的厚度,他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呢?
许宛棠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一样,不由得笑了两声,“你说反了吧?”
不等孙大伟回答,许宛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