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惜春,直接问道:“袭人姐姐,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你去哪了呀!以后我还能去宝哥哥那儿,找你做针线活吗?”
袭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李嬷嬷从一旁的人群中窜了出来,笑得一脸谄媚:“哪里担得起姑娘一声姐姐,太太把她许给了我儿子,这几天回去成婚去了。以后她便不在宝二爷房里当差了。”
惜春听了颇有些惋惜,又追问道:“最近也不见宝哥哥,难道他搬到前院去了,就不过来向老祖宗问安了吗?”
李嬷嬷讪笑着回答道:“哪能呢,最近宝二爷被二老爷盯着读书呢!在老祖宗房里待的时间短,没碰上也是常事。四小姐,老太太还等着我媳妇,去给她磕头呢!”
惜春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发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三个姐姐正捂着嘴偷笑。她顿时有些恼怒,以为姐姐们又在取笑她。
黛玉见势不妙,忙解释道:“我们这是在笑宝玉,他被二舅舅盯着念他最不喜欢的书,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惜春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想象着宝玉读书的痛苦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迎春跟着黛玉进屋,有些好奇地评价道:“贾政这次居然没有让人打宝玉板子,真是稀奇!”
黛玉嗤之以鼻:“他哪是不想,分明是担心老祖宗知道了前院的事,会怪罪他。说到底,还是他治家不严,那些个小厮跟着薛蟠才多久,就彻底叛变了,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贾政。他这个家主,当得未免太无用了些。”
迎春瞪大了眼睛:“这已经是跟着薛蟠的第三波小厮了吧!”
黛玉也幸灾乐祸地笑道:“可不是,我看庄子上都快要住不下了。哈哈,你说这袭人走了之后,宝玉房里剩下的那些丫鬟,谁能当大王呢?”
迎春没好气地瞪了黛玉一眼:“这我哪知道!”
“好姐姐,咱们就猜猜嘛!”黛玉抱着迎春的胳膊撒娇,“难道你还想过回原来装木头的日子啊?那可多无聊啊!”
迎春强忍住笑意,提议道:“总要有点彩头吧,不然光猜多没意思!”
“那你想要什么彩头?”
迎春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今年都送你生辰礼了,你还没送过我呢!彩头就选一块布料吧,也不拘是云锦还是宋锦,香云纱或是花罗也行。”
黛玉虽然对布料、花样这种东西不太了解,但之前和方顺泰成衣铺子合作时,也听说过哪些布料比较难得。
她捏向迎春的腰间:“你可真不客气啊!”
“你就说玩不玩吧!”迎春明显在耍赖。
“玩啊!为什么不玩!”黛玉转了转眼珠子,狡黠一笑,“送你一块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吧,咱们这彩头就是送布料的时间。”
“怎么说?”
“若是你赢了,在我回扬州之前我便送你一块。”黛玉故意卖关子,在迎春的催促下才揭晓答案,“但若是我赢了,那这块料子,可就要作为我送给你的添妆之一,怎么样?”
“你这个小坏蛋!”
黛玉同迎春玩闹了一会儿,便去了下人们的院子,白芍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姑娘,方顺泰那边的人催来了。”
黛玉挑了挑眉,问道:“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白芍点头附和:“可不是!这次不光是每三年一次的采选,还要选公主伴读,那些贵女们可不是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选伴读又不是选妃,穿那么名贵做什么!”黛玉冷笑一声,“罢了,咱们有钱赚就好,不需要提醒那些人。去告诉方顺泰的掌柜,我这次可以一次性拿出八匹名贵布料,但接下来的三个月,每个月只能匀出一匹。问他接不接受这样的交货方式,如果不接受,那就按契书上的条款来,不能惯着他这种予取予求的臭毛病!”
“是,姑娘!”
眼见着白芍要出去,黛玉急忙唤住她,并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递到她手中:“这里面装的是一滴补药,这东西的效用你们也知道。拿去交给竹荟,让她找机会加到秦可卿的吃食之中。”
白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接过瓶子便立刻前往东府。
屋内只剩黛玉一人,独自坐在上座,低垂着眼帘,眼神中明明灭灭,一时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喜怒。
林吉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默默走到黛玉身边,语气恭敬地询问道:“姑娘,您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们与方顺泰合作,已有小半年时间了,期间可有人打探这些布料的来源吗?”
林吉略一思索,回禀道:“有的,但与我们接洽的是方顺泰的少东家,而且我们每次交货的地点都不一样,有时候在酒楼,有时候是茶楼,从未重复过。
有几次我们察觉到方少东家被人盯梢,便更换了交易地点。因此还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只是……”
“有话直说!”黛玉见他有些迟疑,便知道林吉肯定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只是方家内部并不团结,他们内部有不少人想弄清楚这些布料的来源。我们还要继续和方少东家合作吗?”
“为什么要终止合作?既然那些人至今还没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