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的老爷如今还躲在屋里，没敢露面。多姑娘和多浑虫这对夫妻，虽然是荣国府的人，但实际上没什么靠山。晴雯姑娘不管他们，赖嬷嬷自然也不会为他们出头，便卖了个人情给尤氏，将那两人赶到后街去了。”
黄永进回忆着手下人的汇报，好奇问道，“姑娘，您给贾珍用的究竟是什么药啊？效果竟然能持续这么久！听说他找了不少大夫，太医和外面的郎中都找过，又是吃药又是抹药的，但脸上那巴掌印至今还消呢！”
“哈哈！”黛玉想起那晚的恶作剧，就觉得解气。
话题一转，她又问道：“秦氏那边呢？”
“秦氏一直在房里装病，基本上就没怎么出房间。就连正月初二该回娘家，她都不曾回去过。”
黛玉追问：“她家人呢？可有派人来看望她？”
“有，她的弟弟来过，但也就是略坐坐便走了。”
黛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按照原着里的剧情发展，原本宁国府赏梅，贾宝玉应该在那个时候开窍，之后还结识了秦钟。
由于黛玉的插手，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抬头看向黄永进，问道：“荣国府那边呢？贾政是怎么处置薛蟠的？”
说到这个，黄永进有些忐忑，他担心黛玉听后会生气。
黛玉看见他这副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吧，什么事情我经受不住？”
贾家的人际关系，完全不能用正常情理去推测，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在贾家人之中，好像只有上了册子的人才稍微合乎情理一些。
黄永进咬了咬牙，说道：“原本贾政打算等薛蟠醒来后再处罚他，但薛王氏一哭闹，贾政拿她也没办法，甚至……还默许了薛王氏将薛蟠挪回她们的院子……”
“王夫人怎么如此糊涂！古嬷嬷之前的警告，她难道一点都没听进去吗？”黛玉惊愕地看向黄永进，希望这些都是他杜撰的，并不属实。
但黄永进点点头，再次证实了他的话：“薛王氏哭闹，王夫人默不作声，贾政拿女眷也无法。”
“真是没用！”黛玉一巴掌拍在红木桌子上。好在她没用上内力，不然这桌子早就被她拍碎了。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说道：“将这事传出去，但要说得香艳一些，隐晦一些，不要直接提到贾府的名字。就说是一个丧夫的妹妹投奔嫂子，二女共事一夫。”
黄永进有些迟疑，问道：“姑娘，这样做会不会连带影响您的名声？”
黛玉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不用担心，我是由圣上赐下的教养嬷嬷带大的。将来出嫁，古嬷嬷也会跟着我，谁敢议论我的名声！
这样香艳的故事，不明说是发生在大家大族之中，别人只会当做风流韵事听听罢了。只有真正知情者才会猜到是哪家，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会让这件香艳之事传到该听到的人耳中。”
黄永进越听越觉得困惑：“姑娘，您这是想让这件事传到谁的耳中？”
黛玉冷笑一声，自然是现在最心急的那两人了。
薛家的小院中，薛宝钗醒后，得知薛姨妈竟然把哥哥挪到内院来，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日，她又站在窗外，对里面说道：“娘！你什么时候把大哥挪出去！”
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薛姨妈的声音：“你哥哥总是喊着身上疼，上次来的郎中似乎不太顶用。还是得让你姨妈请太医个太医来看看。这小蹄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打的，没看到我儿身上有什么青紫，怎么他老喊着疼呢？”
薛姨妈后面的一句话像是牢骚，并没有期待薛宝钗能给出答案。
“你还想叫太医来！”薛宝钗感觉自己控制多年的情绪，即将崩溃，“你这是嫌我们还不够丢人吗？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哥哥调戏丫鬟之后，还堂而皇之住进了内院？”
薛姨妈的回应说得小声，但还是传到薛宝钗的耳中：“不过就是些风流名声，不打紧，你哥哥又不吃亏！”
“娘，你可有替我考虑过？”
“我原本也不赞成你去参加那劳什子采选……”
薛宝钗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直接冲进屋子，将所有丫鬟都赶了出去，反手关上房门。
只有离得近的丫鬟听到了只言片语。
“我们原本也是借着这个名头来贾家……你在金陵能找到什么好人家……我看那宝兄弟就不错……”
“娘！”薛宝钗悲愤地喊了一声，屋内很快又归于寂静。
是夜，黛玉认命地带上雪雁和绿萝，跳出了林府的院墙。
眼下正是年节期间，即使深夜，街上的热闹装饰也还未撤去。路过一些大户人家时，还能隐约听见，内院里吃酒作乐的喧闹声。
凌冽的寒风刮在黛玉的脸上，对她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困扰。如果不是顾及身边几位嬷嬷的感受，她身着夏衫，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寒冷。
三人悄悄跳进王熙凤的院子。只听见厢房那边，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而正屋里已经早早熄了灯，一片寂静。
黛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熙凤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