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休皱着的眉很快放松,他不甚在意的开口,“没事,一条口子而已。”
“这也能叫没事!”靖宁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等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还是先去医馆看看比较好,你放心,你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回头我就叫太医替你看看,万一留下什么病根子,就不好了。”
说完,也不等程道休拒绝,靖宁就连忙让林居带人先去往医馆,至于她,看着两人走远,她回过头,冷冷的看着被关之洲牵着马绳走不掉的那个人,哼,敢纵马穿行闹市,还闹出了事,完蛋了你!
在陆昭昭去察看靖宁情况的时候,关之洲也不曾闲着,从密集的人群中好不容易穿出来的他,悻悻的摸了一下鼻子。
虽然靖宁看起来没有出什么大事,但事情的源头却是出在他身上的,毕竟若是他没有在一开始将珠子抢走,那也不会有现在这事了。
不过问题已经造成且无法挽回,那他只好把问题给转移咯,这般想着,关之洲扭头看向还骑在马上的那个人,眸光一暗,这人他倒是认识,不过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不想倒霉,那倒霉的只好是别人了。
于是,在看见那人意图逃跑的时候,他动作迅速的上前,在那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马绳逮在了自己手里,并对那人报之一笑。
只是那笑里不怀好意,对不起您老人家嘞,您老人家就多担待受点小委屈,他们骂了你,就不会再骂小爷了,嘻嘻。
叶桓也认出了拉他马绳的是谁,毕竟太师府里有个无所事事的二公子,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那刚刚差点被他撞到的人也无需多猜,不是娇纵的靖宁殿下,就是陆府那个克死爹娘的小白花。
啧,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想看见的,况且,好好的一个人干嘛站在路中间,看见马来了,也不知道躲一下。
他心里尽是烦躁,面上却是一派温润的样子,“不知关小公子为何拉住我的马?”
“嗯?”关之洲挑了挑眉,往旁边一指,道,“你撞了人,没看见吗?不拉着你的马,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是关小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过去看看那位姑娘有无大碍。”叶桓好声好气的解释。
“怎么?你骑着你的马过去,见人没死还要再来一脚吗?”
“...是我疏忽了,”叶桓沉默着翻身下马,正好见着气势汹汹的靖宁过来,忙行着礼道,“草民叶桓,见过靖宁殿下。”
“本公主道是谁,能不顾父皇指令就敢在闹市纵马伤人,原来是叶丞相府上的三公子啊,”靖宁阴阳怪气道,但凡程道休的动作再慢一点,她可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俗话说得好,这人今日敢在闹市大摇大摆的骑着马,明日就敢在宫里面乱窜!这种人,这种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婶可忍她靖宁不可忍!
而靖宁这几句话,不可谓之不毒,她将叶桓纵马这一个人行为,直接上升到整个叶府,往小了说,是叶府家风不正,叶丞相教子无方,往大了说,就是叶府上下藐视皇威,其心有异。
对于她的这些话,叶桓可没有胆子去接,只是无奈的笑笑,有意将此话归结为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殿下言过了,家父上对陛下碧血丹心,下对子女词严义正,殿下不知情倒也无碍,只是这些话也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乱说的。”
“你说谁是小孩子了!”靖宁眉毛一挑就要抽鞭子,却不想被陆昭昭给拦下,后者对着她摇了摇头,又示意她往四周看。
他们周遭虽说空旷,可不远处却是聚集了不少百姓,若是靖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那他们便是有理也成无理了。
而且,陆昭昭看了一眼叶桓,心下生疑,说不定是此人故意这样说,以此来激怒靖宁,让她动手。
“叶公子,”她朝着叶桓行了一礼,缓缓道,“叶府家风严正是事实,可你纵马横穿闹市,却也是事实,就此而言,不知叶公子想如何解释?”
“此番是我失礼,本想骑着马从马道(专门供马在城中行走的道路)离开,却不料这畜牲中途发疯,险些将我颠下不说,还闯进了闹市,酿成大祸,”叶桓对着陆昭昭还礼后,苦笑一声,仿佛自己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之一。
“发疯?”靖宁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关之洲一边和那马说着“悄悄话”,一边从一旁被弄得一团糟的菜摊子上拿着几颗小白菜喂着马,她眼角抽了抽,转而看向叶桓,“那照你这么说,你也是一颗无辜的小白菜咯?”
等等,她为什么会用小白菜来形容这个人?啊啊啊!她的形象啊!
都怪关之洲!
“殿下所言极是,”叶桓对着靖宁点头,一点也没有因她的话而变了脸色。
“既然叶兄觉得殿下说得对,那我可不可以认为发疯的马是主犯,而骑着它的你是从犯。”
神他妈的主犯从犯,叶桓脸上的温和僵了一瞬,他看着从人群中摇着扇子慢悠悠走出来的李如宣,眼底带着不善。
“按照我朝律法,凡二人以上共犯事者,论情节轻重,分为主犯和从犯,主犯者以律法直接处置,从犯者视共事程度来定,”李如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