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冬月,但江南一带依旧暖若如春。
叶行泛舟于江上,颇为惬意的看着周边的光景,顺手拿起果子,狠狠咬了一口。
“王爷,此次出行您身边只带奴婢一个,是不是有些不妥?”
春芽墨玉般的眸子中透着几分忧虑。
叶行侧身半躺在那里,顺手将一只冬桃扔给了春芽。
“你我的功夫早已独步天下,光凭你身上的殒生蛊,任凭多少高手都进不得身,我还需要带多少人?”
“再者,皇城周边没多少兵力,白冉虽然天生神力,但毕竟是武将,只能在外镇守皇城,入不得内宫。”
“彩兰和花灵已经称得上当时的绝顶高手,有她们两个守在内宫,我也安心些,如此一来,陛下的安危也有了保障。”
春芽接过冬桃,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船头,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是到了哪里?”
划船的船夫当即转身恭敬行礼。
“春芽大人,咱们已经到了平洲地界!”
春芽脸上的警觉更甚:“段大人和狂鹰大人有消息吗?”
船夫摇了摇头:“外派的弟兄还没有送来消息,不过以两位大人的手段,应该很快便会有情报送过来。”
春芽微微吐出口浊气,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进入这平洲地界以来,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身上的永殒生蛊时不时的便会发出悸动。
便在这时,悠长的哨子声从不远处传来,几道身影快速掠了过来,稳稳的落在船上。
“春芽大人,狂鹰大人消息,中山大藏已经带人离开平洲,可段大人至今下落不明。”
春芽眉头紧皱,眼中透着冰寒。
“什么叫下落不明?他们两人不是一起来的平洲吗?”
在场的锦衣卫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千户壮着胆子往前跪了一步。
“大人息怒,当时中山大藏与一个神秘黑袍人在画坊相会,狂鹰大人追中山大藏而去,段大人则是去追那个黑袍人。”
“两人相约于城东十五里小庙汇合,可是狂鹰大人等了两天,始终不见段大人踪影。”
“能让我等先行来恭迎王爷,他亲自带人继续搜寻。”
船舱内听到一切的叶行猛然睁眼,手中的果子索然无味。
他摆了一下衣袍,径直走到船头。
“等了两天,又找了两天,也就是说人已经失踪快五天了!”
威严的声音在床头荡漾开来,在场的锦衣卫立刻趴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狂鹰好歹也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怎么办的事?直到现在才上报!”
言语之中的愤怒,让众人莫名窒息。
叶行没有跟这些人过多计较,只是对旁边的春芽招了下手。
“你亲自带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两个时辰之后,让狂鹰的画舫来见我!”
春芽应了一声,便立即带着锦衣卫上了岸。
叶行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脚轻轻在甲板上踩了一下,整艘船如同活过来一般迅速行进。
苏昌侯府,欧阳伦散漫的披着衣服蹲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根稻草,在蛐蛐罐里不断的晃动。
“本侯的金背大将军可是天下无敌,你们手上的那些玩意儿能比得上吗?”
在场众人只是呵呵地笑着,一个劲的阿谀奉承。
身边的侍女也是端着茶盘餐点,手捧着衣服静静的等在一旁。
便在这时,看起来颇为儒雅的管家急急忙忙的到了跟前。
“侯爷,衙门里来人说,楚王已经到了平洲,只是还没有找到其踪迹。”
欧阳伦当即站起身子,脸色大变。
“你们这帮狗奴才怎么不早说?楚王殿下巡查平洲,那是多大的事情!”
说着,他便对旁边的侍女招了下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本侯梳洗啊!”
侍女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凑到跟前,旁边那些玩乐的人也是识趣的退下。
管家又往前凑了两步。
“侯爷不必忧心,楚王此次只是微服出巡,况且我平洲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再者,您只是赋闲在家的侯爷,就算有事也迁怒不到您身上。”
“你懂个屁!”欧阳伦匆忙喝了一碗莲子粥:“过往平州的货船接连被劫,就连朝廷运往东南的军饷都丢了。”
“就算我这个侯爷再怎么赋闲,那也有连坐的职责。”
“立刻去查,楚王在哪里下榻!还有,跟衙门里的人,该通气就通气。”
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去办。
秦淮画舫算得上是江南一大奇观,更是平洲之最。
木台楼阁再加巨石堆砌出来的巨大画舫矗立在江面上,颇有几分恢宏。
一到晚上更是灯火通明,迷音缭绕。
叶行踏足此处之时,更是被眼前的一切给惊了一下。
“哎呦,客官,里边请啊!”
浓妆艳抹,身段妖娆的姑娘瞬间涌了上来,将叶行团团围住。
可就在她们伸手去拉的时候,叶行的身子如同幻影一般,谁也触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