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背上下来时,林依典简直要成为冰块了,四肢都有些僵硬。
虽然在杜金呈背后稍微暖和了点,但架不住天气变态。
这里没有电热毯、热水袋,给生活品质打了些折扣,但是她有小宝啊。
小宝这时候应该已经把被窝睡暖了,她一回房间,就可以窃取他的劳动果实。
林依典一边美美地期待,一边推开了房门。
她摸索着点上灯,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难道是渡度门的人为了保护小宝,让小宝和他们睡一间房?
想到这,她出了门,往里走去。
她和小宝的房间靠向外面的第二间,第一间是杜金呈的房门。
杜金呈拴好马走上楼,便看见林依典跌跌撞撞地从另一边跑了出来,她嘴巴一张一合,许久才发出声音。
他听到她惊慌失措地说:“他们……他们都不见了……”
杜金呈拧了拧眉心,他这次从渡度门带出来的这几个人身手都还不错,应该不至于连曲吉和小宝都保护不了。
刚刚他拴马的时候,他们的马都好好在马厩中待着,如果是有人将他们全都掳走,那来的阵仗肯定不小,可客栈的前门和后门并没有杂乱的马蹄痕迹。
他顺着林依典跑来的方向,走进房间一间间探查,里面物品完好无损,并不见打斗的痕迹。
难道他们都被迷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带走?
杜金呈思索着这种情况产生的可能性。
林依典扒着门框,声音有些颤抖:“不仅是我们的人,整座客栈的人都消失了。”
杜金呈走下楼梯,客堂的灯亮着,柜台后面空空如也。
当时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只当众人都睡了,对客栈的寂静并没有多想。对柜台后面的情况也未曾留意,账房开个小差打个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看来,客人连同客栈本身的人都一起不见了,这着实奇怪。
林依典脑子里已经做了很多种预设。
比如这里表面上是间客栈,实际上是一间人肉包子铺,专杀过路人。
她想到《水浒传》里孙二娘和张青夫妇磨刀霍霍,房梁上勾着残肢断腿的情景,不由得干呕了一声。
又比如她和杜金呈都中毒了,他们以为所有人都凭空消失,实际上只是他们的幻觉。
不过杜金呈不是传闻百毒不侵吗,难道是自己单单中了毒?听说人在幻境中往往能看到自己最害怕和最渴望的东西,她想了想杜金呈今晚有点不寻常的温柔,这是她想要的还是讨厌的?
林依典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喃喃道:“妈嘟,这毒真高级,这都能感觉到痛。”
杜金呈查看了一下其他区域,确定这里没发生打斗,而且没有人从门口离开。他看向林依典,催促道:“你在这唧唧歪歪干嘛呢,赶紧找暗道。”
“你是说他们没有离开?”
“对,他们应该还在这座客栈中。”
——
曲吉被冰冷的水泼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抬眼望向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地窖,简陋得很,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刺激得他脑袋生疼,他想移动移动腿脚,却仿佛失去了知觉。
他又闭上了眼睛。
但是第二盆水紧接着泼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咒骂。
再睁眼时,发现面前站了个男人,手里拿着脸盆,正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他身后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无一不是被捆了手脚。
曲吉尝试动了动自己的手,果然被绳子反绑在后面。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本来打算去找林依典一起用晚膳,结果发现她不在房里,于是他摸到杜金呈的房间,也没见到人。
他又去问了渡度门的其他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他俩。
曲吉有些生气,气他们竟然背着自己偷偷搞小动作,结果渡度门的那群兄弟却笑他母鸡孵小鸭——多管闲事。
他虽气不过,但更打不过。于是回怼了两句便自己闷闷地回房用膳。
因为生气,饭也吃不下几口,感觉身上困乏得紧,便早早地上床歇下了。
如此想来,那饭里估计是被下了蒙汗药。
曲吉定了定神,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熟悉。
他忍着脑子的剧痛回忆着,好像……在厨房见过。对,就是烧菜的大师傅。难道他们进了黑店,要被做成肉馅?
见曲吉缓过神来,那厨师扯着嗓子哈哈笑了几声,道:“就先杀你好了。”
他旁边过来几人,曲吉认出,分别是账房、掌柜还有一个伙计。他们端来一盆热水,递上一柄短刀,为厨师脱下了外面的大衣。
曲吉心里一惊,潜意识告诉他必须拖延时间。
紧接着他也大笑了起来。
厨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走过来用两个手指捏住他的下颚,一字一顿:“你笑什么?”
厨师的手指如砂纸般粗粝,手劲其大,捏得曲吉的下巴又酸又疼,几乎要骨裂。
即使这样,也不能失了气势,曲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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