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她觉得眼前的人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要将陆笙笙所遭受过的那些加诸于她们身上。
这么一想,她害怕了,真正的害怕了。
她哭着求饶。
“不是我们。”她扯了扯庄梦涵,“都是喻倩然逼我们的,我们如果不照做,受欺负的人就是我们。”
庄梦涵看了眼喻倩然,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可随即想到了这几天都在做的噩梦,也哭了起来。
喻倩然愤怒地看向她俩:“你们怕什么,我爸是寓言集团的董事长,我舅舅是市长秘书,她现在但凡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会让她把牢底坐穿。”
看她们哭着求饶,陆智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求饶声,哭泣声,最后是仿佛火焰般叫嚣的鲜血……
她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既然如此,你们把她的衣服扒了吧。”
“你们敢!”喻倩然愤怒道。
庄梦涵和陈玥踌躇了。
喻倩然知道今天陆智是不会罢休了,她转念一想,大声道:“我可以赔钱!”
“你放过我们,我给钱给你。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陆智冷冷地看着她们。
陈玥彻底崩溃,同样的事情她不想再做了,她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崩塌。
她哭得更厉害了,忏悔着,诉说着。
“我们不想的,我们只是逗她玩,从来没想过她会自杀。”
“玩?”陆智笑了一下。
起初…起初真的只是逗她玩。
因为陆笙笙安静,怎么逗她她都不还手不还嘴。
她们扯她的头发,抢她的钱,将她的作业丢进湖里看她狼狈下水,在她的椅子上涂502胶水……
没有人发现。
因为她不说,因为她宁愿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拖着椅子去厕所,默默地脱下被胶水黏住的裙子,换上另外一条一模一样的。
渐渐的,事情有些不受控了。
喻倩然受够了她这副模样,她觉得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不满足。
于是,变本加厉。
她们扇她耳光,踢她,辱骂她,逼她跳进中心湖还用竹竿拍打水面不让她上来。
然后,她们拽着浑身湿透的她去了厕所,脱她的衣服。最后那一次,她们逼迫她对着镜头拍照。
陆笙笙终于害怕了,越来越害怕。
她喊救命,可是夜晚的学校无人听见。
她蜷缩在厕所的角落,瑟瑟发抖。
她们三人站着,喻倩然为首,眼里含着狠绝和痛快的笑意,两种情绪在同一双眼里出现。
那不单是陆笙笙的噩梦,也是陈玥的噩梦。
喻倩然威胁她:“如果你敢说出去,我就将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再打印出来,发给每一个荣华中学的学生。”
陈玥阻止过的,可喻倩然瞪着她:“你想变得和她一样吗?”
陈玥不敢说话了。
周四那天,她们去找陆笙笙要钱。
三万块。
区区三万块,陆家的小姐怎么也拿得出来,可陆笙笙说她没有。
喻倩然将照片发到了一个游戏论坛,并将链接发给了陆笙笙。
她说:“这是给你的教训。下一次,可就是不带马赛克的了。”
她们知道,喻倩然家不缺钱,为什么一定要找陆笙笙要钱。
喻倩然嘴角噙着笑:“因为好玩。”
她的父亲喻正业,寓言集团的董事长,众人口中的好老公好父亲,在外道貌岸然,回到家后就打老婆和女儿发泄。
老婆没用,生不出儿子。女儿没用,是个赔钱货。
无论她多努力做得多好,她去证明她不输给那些男生,喻正业都不在意。
每次回家都是一场噩梦。
她害怕,便将这种害怕加诸在了陆笙笙的身上。
每次看到陆笙笙害怕,她就觉得很爽。
心理在那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弱者,向来是在另一个弱者身上找存在感的。
“刚开始,没想过这么做的。”
“只是后面有些收不住手了。”
“我们真的没想害死她。”
自从陆笙笙死了后,她们已经做了几天的噩梦了,每天晚上都梦到陆笙笙穿着一身白裙来找她们。
陈玥以为只要她们说了一切,陆智就会放过她们。
谁知陆智始终冰冷地看着她们。
既没有对她们的愤怒,也没有对陆笙笙的悲哀。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一个审判神,只是为了宣读她们的罪行。
然后,判下责罚。
是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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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覃他们赶到的时候,陆智就坐在仓库破旧的木椅上。
顶上老旧的电灯随着门开晃悠来晃悠去。
角落里,三个女生身上只穿着内衣蜷缩在一起。
浑身湿透。
瑟瑟发抖。
眼里满是害怕。
如同陆智在视频里看到的陆笙笙一样。
“出去。”
周陈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