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1 / 2)

林间前一天刚联系上姓柳的经纪人敲定了一些细节,后一天的晚上就收到消息——有两幅画已寻好了买主收了定金,只等着快递寄出。

“这么快的吗?”林间微诧。

通话中的柳经纪道:“前一阵子WAN《春的颜色》第十二幅画的拍卖价格就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最近传出那幅画要回国展出,讨论热度水涨船高,和WAN相似的画风也很受追捧。”

柳经纪收到林间画作的电子扫描件,一眼注意到线条结构和色系风格,头顶上一个电灯泡叮一声亮了。

“我在社交平台上试着发布了您其中两幅作品的照片,笔记带上热门词条,很快就有买家来问价,想用来做新居的装饰画,价格谈妥后那边立刻就下单了。”

扣掉当初说好的佣金分成,打到林间账户上的金额依旧可观,足以买下林间一早看好的画框。

照柳经纪所说,笔记挂上售罄的标识不过是迟了二十来分钟,后台就唰唰来了一列表的买家问价,他的其他画作也不愁售卖。

林间仍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好奇之下打开社交平台搜索相关的关键词。

《春的颜色》系列共十二幅画,在签约画廊经营的寒冬时期被尽数售卖,后面十几年的时间又被陆陆续续买回了其中的七幅,几经转手,标价变得高昂。

又因着最近的拍卖会、印象比赛、纪念画展等一项又一项的宣传,WAN这个名字进入更广阔的公众视野,作品热度节节攀升,艺术估值翻倍,夸张的价格反过来助推舆论热度,成了个不间断运转的循环。

林间有一种颇不真切的感觉。

讨论度高了上去,有夸赞也有名过其实的质疑声音,林间踌躇之下,点开了两篇评点的笔记,一字一句地认真读完,点击拉黑作者。

待到晚上睡觉的点,林间去敲许嘉澍的卧室门,坐在他的床上,气闷地碎碎念叨了许久那些博主的坏话。

“不喜欢就不喜欢,看不懂就看不懂,为什么要攻击用力过猛卖弄技巧啊,什么时候画法成熟还成了不对?”

“还有拿作者年轻时的故事来做阅读理解的……!什么嘛,虽然说解读自由,但为什么要拿春天的意象和恋爱经历联系在一起?根本没有关系啊。”

“就因为是女性画家,这些旧事就要被拿出来反复作文章?”

林间气成鼓鼓的河豚。

许嘉澍克制着戳林间脸颊的冲动,宽慰道:“他们很多是故意提一些标新立异的观点,要是去和他们理论,反而达成了他们炒热度的目的。”

林间蔫蔫地应一声:“我以后不去搜那些了。”

“【印象新生】比赛的主题不就是表达对《春的颜色》的见解吗?也是阿间传达自己的声音的机会。”许嘉澍摸了摸林间柔软的头发,“明天还有课,别生气了,早点睡。”

林间重振精神,点头道:“你说的对。”

许嘉澍嗯了声,抬手将主灯关闭。

林间本是打算抱怨完回自己房间睡觉的,稀里糊涂就被许嘉澍抱着一同躺进了被子里。

他茫然片刻,很快在温暖熟悉的怀抱中放弃挣扎,驾轻就熟地调整睡姿,心安地阖了眼睫——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次日整个城市大降温,彻底进入了严冬般,街边树叶凋零,凛冽寒风似刀刮过脸庞。

出门时,林间围着毛绒绒的厚围巾,只露出一双灵动澄澈的眼眸,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穿得像只小熊,手里还捂着一个许嘉澍塞过来的猫爪暖手宝。

许嘉澍开车送他去新校区的艺术楼,下车分别时道:“商酌言最近找到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私房菜馆,约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林间说话时冒着白汽,点头道:“好呀好呀。”

许嘉澍道:“除了商酌言,还有我表姐和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林间点头的动作猛地一顿,睁圆了眼:“这么多人吗?”

“也不算多。”许嘉澍语带笑意,“五六个吧。”

林间打起了退堂鼓,道:“要不我就不去了?我和他们也不熟……”

“商酌言喜欢热闹,特地让我叫上你。”许嘉澍道,“你就当他们不存在,低头吃饭就行。”

林间踌躇了下,道:“那好吧。”

许嘉澍眸中浮起笑意,道:“嗯,等下课我来接你。”

等到下午,林间却比往日下课的点晚了半个钟才下楼,要不是许嘉澍提前收到林间会迟一些下来的消息,就要上去亲自找人了。

“抱歉嘉澍,我以为十分钟就可以结束的,不小心忘了时间……”

林间跑得微喘,直到坐上车,还在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没事,也没有等很久。”许嘉澍拧了眉,“阿间,你的围巾呢?”

林间摸到自己空荡荡的颈间,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懊恼道:“忘在教室了!我做泥塑的时候感觉戴着围巾不太方便,就给取了……我回去拿!”

“下次再拿吧,别又吹一遍冷风。”许嘉澍察觉不对,忽地抓住林间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林间面颊隐隐苍白,唇色也没什么血色,衣服袖口沾着打湿的水痕,露出的纤细手指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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