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厅陡然寂静。
一众贵圈少爷姑娘聚在霍家商铺,想要竞拍最新的栀子花皂,本以为自己的消息是独一份,没想到人竟这么多,恐此次没什么收获,谁料意兴阑珊之际,竟然有大热闹看!
国公府新找回来的嫡小少爷?和嫡长房嫡女不和?
温茹大家都很熟悉,同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宴会总能碰到几次,温阮就着实很新鲜了。
少年郎皮肤白皙,生的很精致,长眉覆目,眸光灵动,笑唇天生,让人见之欣喜,陡生亲近感。
阳光灿烂,风也温柔,少年郎即便衣裳穿的没那么周正,仍不减风采,如风拂竹林,月出云端。
温瑜过来拉了拉温茹袖子,小声提醒:“别这样,这是在外面。”
温茹这才注意到周围视线,脸憋的更红,好烦,丢死人了!
温瑜就体面多了,微笑看向窗外:“不成想弟弟也来了这里,要不要进来一同看看?不懂也没关系,可以学。”
他当然知道温阮今日会在这里吃馄饨,也知道霍家那栀子花皂一直不拿出来,是因为丢了一块,虽然前因后果并不知晓,但……可以混淆不是么?
温阮知道温瑜在点他,初见面‘假皂’的事,今天好像不能善了,他继续低头吃小馄饨:“不了吧,我觉得我那假的也挺好用。”
假的?温国公府怕不是发生过什么?这新接回府的嫡小少爷想表现没表现得了,买了假货?
“不好了——铺子迟迟不拿出栀子花皂,是因为丢了一块,先前说的两块,现在只有一块了!”有人从铺子后面进来,慌张喊出新得的消息。
这个节骨点……
窗外突然出现的人。
人群里不知谁下意识喊了句:“该不是你偷了吧?”
在场人都是买得起的,奔着竞价来的,唯独窗外吃馄饨的那个,知道这金贵东西,却买不起,还贪图便宜用过假货。
……
“还真是大胆!”
温国公府里,周氏手猛的拍向桌面:“我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就是来克我们的,你数数他一回来干了多少恶心事,丢了多少人!如今连我女儿都跟着遭殃,刘妈妈——你亲自去,给我把那个不孝子押回来! ”
刘妈妈肃容俯首:“是!”
大门口,将将驶进来的马车上,二房三奶奶小卢氏正好跟着听说了这件事:“……哦?不仅买过假花皂,还偷了霍家铺子?有意思……”
她垂眉想了下,道:“大嫂那边必有动作,我既回来了,就不能装不知道,孙妈妈,你过去看一眼吧。”
孙妈妈笑着:“是。”
城门口,小卢氏婆母,二房真正主心骨,掌理中馈的二太太卢氏也很快听说了这件事,看向一同回来,老太太身边的王妈妈:“唉,小辈这么折腾,着实不像话,别生出什么祸事才好,妈妈您看,要不过去看看?”
王妈妈也面露忧心:“是得看着点,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是有的,老太太十三年没见过这个曾孙子了,总得像个样子。”
除了国公府,还有其它各种提前被下过功夫的地方,全部伺机而动,生怕赶不上这一波打压教训,不能拿个头彩。
霍家铺子斜侧,茶楼二楼靠窗包厢。
玄衣男子看着下方这一出闹剧,薄唇轻掀:“……熊丁拼出一条命逃出,就为偷一枚花皂?”
师牧云懒懒摇着玉骨描金扇:“这还真不奇怪,如今在京城,花皂可是男子讨好心上人最诚挚的心意,谁不知道——哦,你不知道。”
玄衣男子盯过来,眸底寂冷锐寒。
师牧云清咳一声,扇子掩唇:“大约四个月前,花皂横空出世,先是在江南风靡,后传入京城,色润如玉,细腻如脂,香气花盈,用起来干净舒爽,迅速得有钱人追捧,只是产量有限,商家做生意也有手段,如今不管江南还是京城,得非富即贵才能享受到。”
货确实好,卖货手段也好,才至如今场面。
不过大部分人不会思考这些,只见所有人都追捧,自也想要。
“口碑赞叹,向往嫉妒,赋予了它现在的价值——心上人收到,一定会很开心。”
“心上人……”
玄衣男子矜贵腔调哼出讽刺:“他的命都要没了。”
师牧云扇子指向楼下:“你看这些人,不也为了一块花皂抢破头?”
温瑜目光微闪,就着温阮刚刚的话:“我倒是想起来……”
“想起什么?”温茹目光突然犀利,意识到这是一个能挽回自己面子的点。
温瑜有些犹豫:“还是不说了……”
似乎顾着温阮的脸面。
温茹哪里干:“让你说你就说!”
温瑜才无奈道:“就是接弟弟回来的第一天,他包袱里面掉出来一块花皂,我还道弟弟太客气,还准备了礼物,谁知细看却觉不对,花雕印刻不一样,想是假货,弟弟也懂事,并未拿出来,留了自用,今日遇到这事大约只是凑巧,大家或许……或许误会了弟弟。 ”
“哪来这么巧的事?”
“怎么到他这儿就误会了?”
“听说你们这小少爷是从乡下接来的,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