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冰窟窿里捞出来要立即换上干燥衣服,但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动手也实在不方便,指不定这女人醒了不乐意还要揍人,痛骂他们揩油。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左看右看也没人愿意,吴邪索性便直接用毛毯给她严严实实裹了,两只炉子都搬到她边上,用胖子的话来说,这么旺的火,总有给她烤干的时候。
等张海杏醒来估计得一阵子了,也不知她在底下到底看见了什么。
不过吴邪还是敏锐的发现,一直以来都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冯,在方才突然泄露出了一丝急躁,虽然收敛的很快,但还是被眼观八方的吴邪捕捉到了。
其实之前在雪山熊洞那里发现另一批德国人的踪迹后,吴邪心里就对冯产生了怀疑,因为冯这家伙将自己摘的实在太干净了,言语间几乎一丝漏洞也无,仿佛早就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早早的准备了一套完美的解释。
要是以前天真无邪的他肯定会相信冯的那翻说辞,但现在的他很清楚的记得一个真理,没有破绽才是事件本身最大的破绽。
自白慈跳湖失去行踪后,没了这个时刻威胁着他性命的存在,冯本身也少了一些顾忌。
那张星图在安静公司的首领手里不知为何遗失了半张,冯拿到手的时候只剩下其中一部分,但这仅剩的部份也复杂的厉害,他和张海杏研究半天也毫无头绪。
吴邪相信,对于眼下他们所处的半困局,冯一定比任何人都着急。
趁着背过身的功夫,吴邪隐晦的对胖子用悄悄话传递了他的发现,让胖子多注意盯着这老小子,他们得尽快搞清楚他的最终目的。
趁着这段时间,吴邪他们把胖子钓上来的鱼全部处理了,将剥刮好的鱼用钓鱼的竿子从腮里穿过去。
胖子又把三层的供桌和椅子搬下来,立在炉子两边当做架子,将穿着三几条鱼的竿子挂上去,总共十三条鱼,几只工兵铲的竿子挂得满满当当。
胖子掌握着火候,烤到半熟的时候细细的撒上盐,焦黄的油汁分泌出来,顺着开了刀的鱼身慢慢往下淌,挂在鱼尾巴上,最后滴进下面灼热的炭火上,炙得噼里啪啦响,扑鼻的香味飘满了整间屋子。
这儿的鱼个儿大膘肥,胖子还把割下来的鱼油放进锅子里熬出来,再装到罐头盒子里,等冷却凝固了再用塑料密封好,以这里的低温环境,这些鱼油保存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张海杏才悠悠转醒,大概率是被鱼香味儿馋醒的。
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冰湖在夜晚的月辉下显得灰扑扑的,山影除了灰还是暗,单调的很。
“醒了啊。”胖子两手抓着鱼块,转头看见张海杏从毯子里坐起来,就招呼她,“醒了就赶紧过来吃饭,胖爷最拿手的烤全鱼,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张海杏眼神迷茫了几瞬,脑子里很快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衔接上,她摸了摸身上还有些潮的衣服,看向窗外,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吴邪看了眼腕表,回答她,“没到九点,还不算太晚。”
张海杏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默默坐了过来,胖子努努嘴示意她的新饭碗在炉子上热着呢,里面盛着鱼汤。
冯不着痕迹的往胖邪二人脸上看了看,见他们俩都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心下不由的有些焦急,随即关切的对张海杏道:“张小姐,高山鱼的鱼汤里富含蛋白质和氨基酸,胖先生在熬汤的时候还往里面加了人参片,都是补充身体能量的,你之前在冰水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得抓紧时间补一补。”
闻此言,一边的胖子哼笑一声,用半生不熟的老长沙话对吴邪道:“这洋孙子借花献佛倒是玩儿的挺贼溜。”
吴邪也轻勾了下嘴角,同样用长沙老话回他,“不管水下的是什么,总会有人比我们先着急的。”
“吴,胖,你们二位在说什么?”冯一副好奇的样子。
胖子斜眼儿睨着他,“男人之间的正经问题,说了你也不懂。”
冯不解道:“可是我也是男人,为什么会不懂。”
胖子笑他,“你一土生土长的老外,真以为读几本汉书就能全部弄懂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了,连基本的地方风土人情你都搞不懂,赶紧吃完洗洗睡吧。”
眼看话题又偏歪了,冯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也不再跟胖子扯皮,直接问张海杏,“你在湖底下,有没有看清吴的钓钩勾住的那个东西?”
张海杏点点头,“看清了,那东西是一只雕像。”
“雕像?”胖子捏了根长鱼刺剔牙,含糊道,“可这再怎么说,雕像都应该是实打实的安放在水底的,那鱼线再长,也不可能长到勾住百十米的湖底吧,难道我家天真是有什么特异功能,能让鱼线变长。”
张海杏不满的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胖子撇嘴,“得,胖爷救了个白眼儿狼,你老太婆容颜至今未毁都是多亏了胖爷我,一点也不晓得感恩。”
张海杏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继
续道:“喇嘛庙栈台下方的水并不十分深,我一直潜到水底,看到了一座很大的蛇盘鱼像,吴邪的钓线勾住的是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