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好几个火堆烧着,张杌寻感觉有点热,便摘掉了帽子。
小哥只是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几眼,脸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张杌寻抬手扑棱了下稍微长长一点的白毛,笑道:“不好奇吗?”
“见过。”小哥淡淡道,“你们很像。”
张杌寻挑挑眉,“他那时候也是白短发吗?那看来这基因是从他那边遗传下来的。”
费洛蒙里的光景太模糊,他当时只看到斗篷的帽子掉下来后,视线里最清楚的就是的张门雨脸有红色纹身,还真没看清楚他的头发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泡面很快煮好,巴尔马还在角落里蹲蘑菇,时不时斜眼偷窥一下这边。
张杌寻一眼横过去吓得他不敢再看,之后再就没搭理他,拿出一次性碗筷给自己和小哥捞面条,一人加一条卤鸭腿。
两人边吃边闲聊,张杌寻问小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小哥慢条斯理的吃着面,闻言只说了两个字,“瞎子。”
张杌寻有些惊讶,“那家伙也一起过来了?”
小哥摇摇头,“不是,他出钱。”
张杌寻顿时领悟了小哥的意思,“他还欠你钱了?”
小哥点点头,吃完后放下碗筷,起身去看另一边火堆旁的尸体。
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张杌寻抬起眼皮朝巴尔马看了一眼,从背包里翻出一包新的泡面丢给他,问,“还记得怎么煮么?”
巴尔马有些窘迫的点点头,空气中扑鼻的香气让他口中分泌的唾液怎么也止不住,看张杌寻也去了另一边,才小心翼翼的挪过来。
一边拆开泡面往小铁盆里放,一边竖起耳朵听那两人谈话,
“一男一女,两个都是凰。”张杌寻啧了一声,“看来他们对这姓马的还挺重视,居然一次性派出两个凰。”
巴尔马的手一僵,在这片区域混日子这么多年,他已经能够做到一眼看清对方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在接近他,他能感觉到,这俩人对他没有明显的恶意,但也绝对目的不纯。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姓马的?”巴尔马问道。
张杌寻挑眉,“很难发现吗?说实话,你的伪装技术是真的很烂,你其实并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
“那些小贩那么排斥你,说明你很大可能是个外来人,你们马家搬迁到尼泊尔之后,经营的其实是古董贩卖吧。”
那幅唐卡是一幅模仿画,原型是尼泊尔那噶王绘制的大白伞盖佛母坛城,人物形象是同一个,只不过绘画方法不同,有很明显的藏南喜马拉雅噶当派风格。
巴尔马沉默了几秒,垂下头,“不管你们找我有什么目的,我都一律不知道,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张杌寻和小哥对视一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谁料他话音刚落,巴尔马突然崩溃的大吼起来,“你们他妈到底是谁,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我知道的全部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的家也被你们害成了这样,你们还想怎样?”
“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们才甘心?是不是?”巴尔马声嘶力竭,站起来就要往墙撞,“好啊,来啊,杀了我啊,都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小哥迅速捡起一根还没烧起来的干柴,丢过去打在他膝盖后弯。
巴尔马扑通一下扑跪在地,挨了一下的那条腿整个儿麻了,后背出了一大片冷汗,半晌站不起来,只能一瘸一拐的挪到墙角,裹紧身的毛毡大衣,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张杌寻淡淡的瞥他一眼,指了指地那两具汪家人的尸体,“麻烦你先搞清楚,这儿,这俩才是来杀你的,我们是正儿八经来救你的。”
巴尔马闷着脑袋,显然并不相信,“这样的把戏,你们用的还少吗?”
张杌寻本来是无意戳人伤疤的,但眼下看来,不戳一刀子是不行了。
“听那几个小商贩说,你们家之所以没落,是因为得罪了这里的一个贵族祭司?”
巴尔马浑身哆嗦了一下,显然记起了一些非常不好的回忆。
一抬眼却发现张杌寻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巴马尔吓了一跳,双手扑棱着拼命往后退。
张杌寻有点无语,吴邪这张脸一直以来不是都挺有亲和力的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瞧给人家吓得。
“你们家真得罪了这里的贵族?还是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得罪贵族只是处理马家的借口?”张杌寻试探询问。
巴尔马全身都紧绷着,犹如一只被拔掉了爪子,蜷缩在笼子里的弱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语无伦次,精神好似遭受过巨大的摧残,他抱头痛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眼见他这幅样子,一是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
张杌寻叹了口气,把面捞到一次性碗里,盛了汤端到他面前,提醒了一句便没再管他。
小哥将那两具尸体拖到了外面的走廊,雪越来越大,很快便将尸体从头到尾掩盖住了。
张杌寻烤着火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尼泊尔,在这房子里有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