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拍在张杌寻背,你个败家爷们儿,这他妈就是杨贵妃的洗澡水,也特娘的不值这个价啊,三万六啊,不是三百六三块六,你小子是不是眼花看错小数点儿了。
张杌寻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这面也没有小数点儿啊。
咦!胖子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张杌寻,你个小懵蛋,胖爷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价放外面胖爷能给你抬来一车茶叶,就这巴掌大的一壶,你这明摆着是被人家当肥羊宰了啊。
嘘嘘,小声点儿。张杌寻从他手里把单子抢回来扣在桌,不让他再看,都来了这里,不花点儿钱怎么行,这可是武夷四大名枞之一,普通茶叶怎么跟它比,放心好了,我请客。
咱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长见识嘛,以后出去了你也能跟人家吹一吹,说自己喝过给明朝皇帝的贡茶,是吧。张杌寻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虽然张杌寻说的很有道理,但不妨碍吴小邪两人还是觉得肉疼。
娘的。胖子嘀咕道,这边儿写着还他妈要百分之十的服务费,服务啥了啊,这半天连个鸟人都没见着。
刚说完,包厢门就被人敲了敲,先前退出去的旗袍女伙计领着三个伙计端着盘子走进来。
将东西都摆在圆桌,女伙计的笑容比之前淡了一点,几位慢用。
临退出去的时候,张杌寻余光瞥见门边突然多了两个精壮的伙计,那旗袍女在经过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对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男伙计轻轻点头,随后阖门,隔绝了视线。
张杌寻也没在意,抬手给吴小邪三人倒茶,尝尝。
吴小邪贴着小瓷杯口吸溜了一下,闭着眼睛品了一下,好像口感确实有点儿不一样。
胖子就不会品茶,吹吹凉就一口牛饮了,然后又倒了一杯,吸溜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胖爷承认自己刚才的声音大了一点
点。
小哥也给自己续了一杯,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此刻小哥心情很不错。
你们尝尝,这个糕点好像也比外头的好吃。胖子翘着指头,两只手捏起瓶盖大小的精巧糕点,往自己嘴里塞了块。
张杌寻眯眼笑了笑,让他们抓紧时间多吃点儿,吃饱了才有力气活动嘛。
四人很快把桌的瓜果点心瓜分完,本着花了钱就不能让女干商占便宜的道理,胖子又叫来伙计让了三大盘瓜子,反正瓜子儿不要钱。
胖子甚至还盘算着走的时候要把白鸡冠的茶叶渣子扣走,要不然浪费。
吃饱喝足,胖子靠在围栏边嗑着瓜子,不知忽然瞧见了谁,咦了一声,今儿个可有意思了,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吴小邪摘掉嘴角的瓜子皮,问,谁?
琉璃孙。胖子走回来,指了指正对面的包厢,轻声道,这是个大家,你们没在京城混过不清楚,这老小子家里在海外开着投资公司呢,以前倒腾琉璃珠的,后来不知怎么闹大发成了爷,家里全是宝贝,神秘的很,平日里极少露面。
在京城,他就是一风向标,他出现在哪个拍卖会,就说明哪里有极品的好宝贝。
吴小邪听得惊奇,起身趴在围栏往对面看,发现对面的窗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板寸头,六十多岁的样子,脸很白,留着一抹小碎胡子,身形精瘦,一袭中山装,手里把玩儿着两只猪血红的盘核桃,眯缝着眼睛靠在椅背,姿态极享受。
胖子坐不住了,起身打算找伙计要一本拍卖手册,胖爷倒要瞧瞧,今儿究竟拍卖的什么百年难遇的好宝贝。
刚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之前点单的那位旗袍女伙计,两人脸对脸都愣了一下。
女伙计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道:霍老太太请几位过去。
吴小邪愣了一下,脑子里一转,立马就明白这霍仙姑之前一直在这里,掐着点儿不轻不重的给他们几个小年轻一个下马威,意在挫他们的锐气,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舒服。
这点儿门道,胖子自然也瞧出来了,当即脸色就冷了,起身理了理西装,凑近张杌寻和小哥,压低声音道:咱们得把范儿顶起来,整好队形,让天真好好威风一把,不能叫那老太婆小瞧了去。
张杌寻轻笑了一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吴小邪恭顺道:小三爷,霍老太太请您过去呢。
吴小邪绷着脸点点头,斜睨一眼那女伙计,带路。
女伙计微微垂首,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在前面。
张杌寻四人跟在她身后,绕过环廊,来到中央地段的一扇门前。
门楣面的榆木雕匾刻着采荷堂三个字。
菱茎时绕钏,棹水或沾妆。不辞红袖湿,唯怜绿叶香。此屋名取自刘孝绰的遥见美人采荷。
那女伙计像是说绕口令一样把诗背出来,接着道一句,四位,就是这里,请进。
说完转身就走,半点不做停留。
门口守着两个身着黑色休闲服的寸头年轻人,目不斜视,站得笔直。
吴小邪下意识想扭头去看张杌寻几人问怎么办。
张杌寻不着痕迹得抬手在他腰戳了一下。
吴小邪下意识挺直了腰板,绷起脸。
张杌寻前一步,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拉长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