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脚步,仰着头看着。一层、二层、三层、四层。 四层的第二间教室就是高二二班。 岁晚拾级而上,最后来到了教室前,她看着标牌。 如果有一个地方让你留恋,那么这里一定有特别的人存在。 走进去,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她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指尖擦过桌面,指腹上没有粘上一点灰尘。 他是不是还会擦她的座位? 岁晚坐了下来,她的东西都在。两支笔,一把文具刀,还有几本书。 她拿在手里,又轻轻趴在桌上。 像往常一样,只是再也不会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叫她起床。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她轻轻蹲下身子,拿着刀,在课桌底部用力地刻下了四个字母。 S;JX 他们曾在这里相遇过。 抱歉啊,江想,我要走了。原本想陪着你一直到高考。 现在只能以这种形式陪着你,度过剩下的十七个月。 江想第二天发现了岁晚的抽屉彻底清空了,他找到昨天做卫生的同学问道:“岁晚抽屉里的东西怎么没了?” 那同学一脸茫然,“没了?她都不来了,那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呗。” 江想脸色顿时难堪到极点。 “我们可没动。是不是她自己来拿走的?” 江想浑浑噩噩地回到座位上。 同学抓了抓头发,“莫名其妙。” 袁创回头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反应。袁创碰了碰张星阔的手肘,“江想怎么了?” 张新罗看了一眼。“岁晚离开,他难过吧。” 岁晚点点头。 岁晚笑笑。 她起身,去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 岁雯陪着女儿上了车,母女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这些日子,岁雯似乎变了。 袁创幽幽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下午五点时,黄秘书又提醒她份子钱的事。 商场的经营一再受到冲击,公司业绩直线下降。 “我知道。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今天早点回家吧。” “对了,你的邮箱有一份邮件。” 岁晚轻轻“啊”了一声,久远的记忆慢慢浮现。他们啊! 如果没有遇见她,如果不是她故意接近他,他不会遭遇这里。 李星河和张薇甜选了一张穿着一中校服的照片。 “李星河、张微甜。是你高中同学吗?他们发到这个邮箱了?” 好多天,她都没有勇气再给他回复。 张星阔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没到这个程度。” “知道。外公、外婆,那我就走了。你们也保重身体。”说完,她一一抱过两位老人。 “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偏执,我真的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她抓着自己的裤子,指尖泛白。 她舍不得睁开眼,怕一睁眼,他就不见了。 那么他呢? 到了机场,岁晚拿过随身行李箱。“就到这里吧。”她一一看过面前的人,董叔、阿香,他们如同她的家人一般,比父母陪着她的时间都要多。 脸上没有妆容,这两人本身底子就好。不化妆根本不影响什么。 黄秘书提醒道:“那份子终归要给的。” 岁晚的行李已经搬上车。她站在院中,同外公、外婆先行告别。 岁晚站了好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翻出了那份邮件。 晋江已经进入夏季,天气炎热,每日骄阳当空。 没想到李星河会给她发请柬。 “岁总,LP的lisa后天晚上八点到晋城。”黄秘书已经结婚生子,如今更加成熟稳重了, 第二天开会时,经理们汇报着工作,见岁晚脸色不佳,更加惶恐。 八年后。 那意思就是不参加婚礼了。 三月,本该一起郊游,一起踏青。结果,她却在远离。 岁家房产多,她选了这处。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城市大半的风景。 岁晚转过,推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进去。这时候她没有一丝不舍,反而有种逃离的畅快感。 岁晚闭上眼,不敢再想。 这两年工作太难了。 * 黄秘书看着,“和你叔叔婶婶吃饭,都不能穿工作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