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人无法思考,巨大的悲伤和打击让他喘不上气。短短瞬间,已经泣不成声。 他哭的头晕,哭得想要呕吐,心里却仍有一种触不到底的茫然推动着他,让他飘在半空之中,无法面对眼前的现实。 这都是真的? 可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瑶瑶刚才还好好的,还在和他说话,孩子也还安安静静地睡在他眼前。 一转眼,一切全都在眼前崩坏。哪一个丈夫,哪一个父亲能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手术前亮着闪闪烁烁催人心肝的灯光,下一秒竟连亮也不亮了。 在张长风惶恐惊惧的眼神中,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位医护人员面色沉重地走出,对着张长风未语先摇头。 轰的一声,脑中巨响。张长风全然失语,眼前一片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的,身体却已经向着医务人员扑过去,撕心裂肺地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说失血的几率还好吗?不是说瑶瑶幸运!!她是奇迹吗!" 医务人员何尝不想拯救每一个病人,可现实摆在眼前,并无办法。 不忍地转过头,解释:“手术中忽然出现了变动,病人原本还撑着,可生命体征忽然就断了,我们尽力了,她也尽力了。" “她确实有过幸运,以她的伤势,其实出车祸的时候就应该不行了,只能说这份幸运没能跟她到底,支撑她走到最后吧……" 一声未落尽。又一道人影面色凄然地走出,正是刚才那抱着孩子进去的护士。 张长风只看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登时眼前一黑,跪在了地上。不不不不不!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在做梦。 张长风胃部痉挛,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眼泪随之落在地上,和酸液融成一片。 没了,什么都没了!他再也没有家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车祸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为什么会这样啊! 张长风哭泣着,近乎要发疯,就在这时,一声轻微地啪嗒声响在他耳边。男人哽咽抬头,看见脚边落下了一张薄薄的绿色卡片。那张卡片上写着开户银行和账号,正是他和瑶瑶千辛万苦集合起来的全部资产。 这张银行卡对他来说太过宝贵,为了防止丢 失,张长风特意把它放在了衬衫内侧的衣兜里。可此刻,它竟是争破了无数的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落在了地面上,那么巧地落在张长风的眼前,好像在提醒他.… 又好像在嘲笑他。 一瞬间,张长风的眼睛被烫了一下,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之前被他拒绝忘却无法理解的许多事情,都在此刻针扎一般刺进脑海。 “一定要给他,是他帮了我,如果没有他,我一个人撑不住……” “我亲眼所见,康季珠之前帮助了你的妻子,他们之间有一道契约,如果没有履行,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确实有过幸运,以她的伤势,其实出车祸的时候应该就已经不行了,只能说这份幸运没能跟她到底,支撑她走到最后吧……" 这些声音都消散,最后只剩下一个白发的青年,平静道:“哦,你要毁约。”……毁约?是他毁约了吗?她们说得都是真的?现在会变成这样,其实都是因为他? 猛地,张长风浑身颤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眼镜已经被眼泪鼻涕弄得脏污,因为力气被抽干,短短几层楼梯,摔倒了足足三次,可男人全都顾不上,只疯了一般地往楼下跑。 一边跑,他的脑海之中一边近乎哀求尖叫地想着三个字——康季珠。康季珠现在在哪儿啊!他已经走了吗! 楼梯间里,没有白发青年的影子。 张长风望眼欲穿,几乎想要吐血,等到了一楼大厅还没看到康季珠的踪迹,惊慌和恐惧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当场夺走了他的理智。 医院里人来人往,按说不该如此地不体面。 可张长风什么都顾不上,想到失去的妻子和孩子,放声大哭。正哭着,有一道女声急促地唤他道:“张先生!?”张长风蹭地循声望去,女警员面色紧张地同他招手。 在那位警员身后,一个体态清瘦修长的背影正在自动贩卖机前认真地欣赏着那台已经人人见惯的机器。 张长风的失态嚎叫就在他身后,引发了围观,但康季珠偏像是没听到,更丝毫不感兴趣,就连宋繁星急着询问陆瑶瑶的情况都没有回头。 在他的眼中,悲欢合离,生死离别,仿佛都不如眼前的机器来得史有趣味。 张长风惊逢大痛,早已无力回应宋繁 星,眼睛独独盯着康季珠,不管不顾地往康季珠眼前凑。他连声道:“是我做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