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司宁宿在了倾颜宫的偏殿。
虽是陌生的环境,可司宁却睡得格外好。
翌日醒来,天已经大亮。
淑妃小产的事情也有了结论。
据说皇后派人在端妃宫中寻到了淑妃屋中的香料,也有宫人可以证明,确实端妃派人到宫外的药材铺买过这两样香料,还问过是否可以导致人滑胎。
端妃大喊冤枉,跪在殿前一整夜,据说哭晕了三回。
可这宫中,谁会相信眼泪呢?
到处都是被冤死的人,谁在意多一个呢?
当然这些都和司宁无关,淑妃派人告诉她,陆寒骁一早已经在宫门外等着她了。
临走前,司宁去见了淑妃。
淑妃比起昨日好了一些,可整个人还是不太精神。
她没在提昨日的事情,只说有空让司宁常来宫中坐坐。
司宁面上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想着这辈子都不要来这种鬼地方才好。
被宫人送到了宫门口,果然陆寒骁的马车正在等他。
冥寒驾的车,见到司宁屁颠颠跑了过来。
“夫人,您可算出来了,您要是再晚一步,主子非要掀了这皇……”
“冥寒!”
陆寒骁清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冥寒自知失言,赶忙住了口,请司宁上车。
只隔了一天没见,陆寒骁眼底的阴影很深,看得出来昨夜并未休息好。
见司宁上车,他只淡淡说了一句“回来了”,便再没说其他的话。
司宁点了点头,坐在车厢的另一侧。
马车缓缓前行,司宁犹豫再三还是说道。
“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陆寒骁缓缓睁开了眼帘,声音有些沙哑。
“哦?说说哪儿对不住我了?”
“我……”司宁一噎,这话她该怎么说呢,“后宫争斗,势必会牵扯到朝堂吧,我事先没和你说过淑妃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妨碍到你的事情。”
自然是妨碍了。
端妃的父亲乃是刑部尚书,也是陆寒骁的跟随者。
如今端妃被贬,她父亲自然也跟着受罚。
刑部落到了韩梁安的手里。
陆寒骁本可在第一时间将刑部的事情处理掉,将自己的人换上的,可在得知司宁牵扯其中后,便什么都没做。
他很清楚,只要他放弃刑部,宫中的人就不会为难司宁。
一切确实如他所料,司宁无碍。
陆寒骁看了司宁一眼,冷着声道。
“宫中的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日后别插手他们的事。”
淑妃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但她的命令也不是司宁可以违抗的。
陆寒骁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并没有怪罪司宁的意思,自然也没和她说太多里面的东西。
接下去两人都不再多言,马车里安静得不像话,直到到了宁安侯府门前,陆寒骁才道。
“好好回去休息吧,晚些我回来。”
司宁点头,下了马车,在门口撞见了正要出门的陆青灵。
见到司宁,陆青灵没了往日的剑拔弩张,笑得灿烂。
“婶婶一夜未归,三叔担心得要命呢,我真羡慕婶婶。”
司宁笑笑没说话,目送着陆青灵上了马车。
昨日的事情她得罪了皇后,皇后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三皇子又是她亲儿子,处处将陆寒骁当成眼中钉。
不出意外,母子两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司宁神情沉重了几分,这次怕是真给陆寒骁添麻烦了。
也确实如她所料,皇后对她记恨在心。
处置了端妃,皇后在宫中发了好一通脾气,也惊动了韩梁安。
韩梁安进宫时,皇后刚摔碎了一套茶碗,打扫的宫人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贴身的婢女也小心翼翼地劝慰着。
直到韩梁安入宫,众人才如释重负,悄悄退了出去。
见到自己的儿子,皇后脸色稍缓和了一些。
“你应该也听说了,淑妃小产,将这事算在了端妃身上,还算计了本宫,这些混账东西!”
韩梁安笑着上前亲自给皇后奉了一杯茶。
“这事说来儿臣还因祸得福呢,虽在后宫母后损失了一个帮手,但如今刑部尚书是儿臣的人了。”
端妃和她父亲一直意见不合,端妃支持皇后自然也站在韩梁安这边。
可偏她那个父亲冥顽不灵,半点不肯拥护韩梁安。
为此皇后也很头疼,可端妃又是个能干的,舍弃了可惜。
现在倒是好了,竟然让她那个父亲倒了霉。
“可惜了本宫养了这么久的棋子了。”皇后喃喃说道。
面上却半点惋惜的神色都没有。
“那个司宁以为淑妃是站在她那边的,却不知道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她在宫中,陆寒骁被困了手脚,呵,真是一出好戏。”
韩梁安点头,“陆寒骁确实疼爱这位夫人,所以儿臣想到一个好法子,让陆寒骁彻底为儿臣所用。”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韩梁安眸中闪过狡猾,凑近皇后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