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觉得自己得圣上赐封,是因为李太师和长公主的关系,实则,朝廷就蓝氏此次赐封,高帝是经过一番深思衡量。
苗疆蛊术曾一度迫害前朝民间百姓,蓝氏作为苗疆圣女之后,从不以此为祸生事,湘疆两地巫蛊一旦再现江湖,将会给天下带来无穷祸患。
所以,赐于封号便是让蓝氏随时为朝廷所用,蓝氏的本事用得好,日后可为天下百姓解决不少困扰。
乡君封号自古受封于散武亲眷,或是五品小吏之妻,是命妇中封号较低的品阶,故高帝赐秀才之妻此封号,朝中众臣也拿不出话来反驳。
即便品阶再低,但也是朝廷亲赐的命妇封号,于蓝氏这般商贾之妇,秀才之妻,已是极大的荣恩。
蓝氏有了这封号,于张家而言无不是莫大的皇恩,比之张老太爷花银子钱买的员外郎,张老爷考中的秀才之名,更有排面。
为此,蓝氏感激李夫人的抬举,他们张家有了这份皇恩,于张家后辈子孙而言,是顶好的蒙阴。
蓝氏接了圣旨后的次日,在李婉的陪同下入宫谢赏,初次得见国母凤仪,蓝氏紧张得手心捏了把汗。
“妾身蓝氏,参见皇后娘娘。”
“乡君快快请起,赐座。”
“妾身,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好在蓝氏是个稳得住的性子,再有李婉陪伴在侧,举止间规矩礼仪周全。
“本宫听闻乡君有那了得的术法,内心甚是好奇,今日总算得此一见。”
蓝氏听闻成赞,刚坐下又急忙起身,福礼“皇后娘娘谬赞,妾身惶恐。”
长孙皇后笑道,“诶,乡君不必拘礼,快快入座。”
“是,娘娘。”
“早前本宫便得知,乡君与太师夫人交好多年,本宫自是相信婉儿的眼光。”
李婉微笑道,“多谢皇嫂夸赞。”
蓝氏看得出来皇后对李夫人的看重,与有荣焉道,“回娘娘的话,妾身及张家承蒙夫人与太师不嫌,得夫人青睐的确是妾身的福气。”
长孙皇后闻言满意地弯起嘴角,“听说乡君不日便要回江南,本宫本想留乡君在京中多待些时日呢。”
“是的娘娘,妾身来京已有段时日,本不应拂了娘娘的美意,以往妾身少有出门,所以——。”
“此番乡君肯入京相助,我皇家自是不好再叨扰乡君与家人团聚,倒是本宫与皇上有一事相请,不知乡君可愿圆了皇上与本宫的意愿。”
蓝氏赶紧起身,行大礼“回娘娘的话,皇家天恩妾身力所能及,定不敢违抗圣命。”
“瞧你,乡君不必恐慌,快起来坐着说话。”
“谢皇后娘娘。”
李婉起身扶了蓝氏一把,她猜到帝后所谓的意愿,就是不知蓝氏可觉得为难。
“民间再有巫蛊之术现世,于百姓民生而言定当祸患无穷,故皇上与本宫想着,若乡君愿意,可否将术法传承,日后再有那阴邪之术为祸天下,我皇家还希望能得乡君及张家相助?”
李婉听完皇后这番话,眼眉微微挑动,她以为帝后是想让蓝氏将蛊术授于皇家指定之人。
不想,是让蓝氏传承自家后人,以便他日由蓝氏后人为皇家效劳。
毕竟祖传之术授于外人,是对先辈的不敬,再有蓝氏母亲临死前的嘱托。
蓝氏先前同样猜到皇后的意思,与李婉所猜想的一样。
当下听了皇后的话,不安的心稳了稳,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不让她传于外人,却没说不能传于自家后人。
蓝氏的闺女当下仅有十岁,正正好是学习记事的好年岁,“妾身及张家毕生愿为天家效力,皇恩浩荡,却之不恭。”
皇后满意蓝氏的爽快,抬手示意春夏让宫人端来早前备好的厚礼。
“好,本宫在此多谢乡君助皇家之力,本宫为乡君备了几件小礼,还望乡君莫嫌。”
蓝氏起身福礼道,“皇后娘娘亲赐,妾身受宠若惊,妾身蓝氏多谢娘娘赏赐。”
春夏及几名宫人端来的托盘上,摆放的有精致华贵的头面,一对上好的羊脂如意玉柄,多件精美的摆件,及今年新进贡来的上好脂粉等等。
蓝氏得帝后亲封亲赐,从前张家那些与蓝氏为难的亲长,日后再也不敢端着架子刁难于她。
翌日,李婉携家中儿媳送蓝氏坐上离城的马车,再命几名暗卫全程护送,必务将蓝氏完好送回江南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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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朝廷派往地方接手羁押余党要犯的官员抵达淄州知县,一同前往的还有宫里的传旨宦官,以及多名护送物什的官差。
当宫里的宦官及官差声势浩荡的进入长留村,满村上下惊得背脊发寒,都以为京中的李太师已被判罪,所以官差是来擒获李氏遭受殊连的族人。
在外姓村民抱着吃瓜看戏唏嘘的目光下,李族长及族老们带领一众族人汉子跪在宣旨公公跟前,接受等待他们的罪责。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淄州长留村李氏一族,积善醇朴,可尚其风,忠国救民,世之大义,特赐圣上御笔亲题,[天下第一大族]匾额一幅,褒嘉忠厚,表励风俗,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