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婉与姚氏在花厅对弈围棋,耳报神槐夏又带来一则有关万家的消息。
二人听后,皆面露讶然之色。
李婉“本夫人听说,万家姑娘的订事,自幼便是万老太太作主定下,该是来年就出嫁了。”
槐夏“回夫人的话,正是如此,定的是万老太太娘家一门表孙侄儿,也不知万家这位表侄公子如何知晓万姑娘上回患疾之事,还说万姑娘的身子即被男大夫看了,本就是个庶女的身份,两家即便是亲戚交情,也没得如此抹了面子硬啃下这桩婚事。”
李婉听到这,都不由笑了,默默地与姚氏对视一眼。
万姑娘染疾当日之事,姚氏也是听说了的,更知道槐夏口中所说的男大夫,指的就是之冬小子。
姚氏,“如此说来,更像是万家表侄公子伺机找到了借口退婚。”
李婉给了姚氏一记赞赏的眼神,果然是个聪明的,看问题通透。
想来,万家这位表侄公子早已对婚事不满,倒也是,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忌惮娶回家做正房娘子的出身。
但万姑娘即便是庶女身份,却也是万家唯一的姑娘,要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自小养在老太太跟前,备受父亲嫡母爱护,若娶了这位庶姑娘,日后少不得多有岳家的扶持。
而且,李婉早前听说,万家这门表亲早年仅仅只是泥地里刨食的庄户,因被万老太太赏识,结下了这门婚事后,万家大爷更是资助这门表亲的老子娘经营买卖。
多年来,一家子受万家的资助与扶持,总算摆脱了泥腿子操劳艰辛的苦日子,都说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真真是哪哪都有那另类奇葩的白眼狼。
思及此,李婉不由嗤笑道,“对方怕且是忘了自己家如今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想来不用多久,这位表侄公子便会颠颠回头求娶万家姑娘。”
姚氏闻言瞬间了然,不禁用帕子掩着嘴角偷笑,“如此势力的亲家,若放在咱眼前是断不能再续的。”
李婉点头,“自然如此。”
万家表亲这家子莫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少了万家的扶持,还有可能等来万家的打压报复,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算计。
李婉想了想,小姑娘临出门前被退亲,多少是有损声誉之事。
于是道,“回头你带我的话到梅香院,让昭儿若有空时,多去万家陪陪万家姑娘说话。”
好的有个知心闺友开导几句,没得真因此郁郁难受。
“是,夫人。”
槐夏走后,姚氏忍不住摇了摇头。
“依弟媳瞧,若这门表亲回头,万家当真应了嫁闺女,日后万姑娘的日子岂不是水火难平。”
姚氏忧虑的这点不无道理,柳青姑娘已过及笄之年,城里人都知道她身上已有一桩订了多年的亲事,眼看就要过门却被退亲,少不得引人绯议。
日后再议起亲事,退亲这档子事永远相伴其左右,难能再寻着好的人家。
无论是嫁表亲门第,或是再寻愿意接纳的门第,反正经退婚起,柳青姑娘的命运已被改写。
万恶的古代封建社会主义,多少女子不得不为着闲言碎语隐忍低头一生,真真是可怜了小姑娘。
万府。
苗氏这些天是愁也愁了,恼也恼了,她怎的也想不到,庶女上回染疾之事被传了出去,还偏偏传到与庶女订了亲事的表侄家中。
明明此事她捂得好好的,便连下头大房儿子儿媳都不知晓此事。
苗氏不是没怀疑过二房儿子的媳妇大宁氏,奈何大宁氏身边都是她安排过去的眼线,即便大宁氏有这个心,也做不到手眼通天瞒天过海的本事。
苗氏是越想越糟心,老婆母还因着这桩亲事被退,气得厥过去两回,真真是把她吓得吃吃不好,睡睡不好。
旦凡坐下来,便会不自主的在猜想各种可疑之人,若让她查明谁这般大胆搬弄是非,歪曲事实,她定要扒了那口舌之人一层皮。
二房院里。
大宁氏听说自己那庶出的小姑子被退了亲,别提心里有多快活。
若不是这个贱人,她何以落得如此地步,走哪都有人跟着,干啥都有人盯着。
即便如此,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真好。
彩蝶和彩环眼见大姑娘满脸掩饰不住的快意,眸底不禁掠过一抹忧虑。
当她们被大人指派到大姑娘身边,从不忘大人的嘱咐,定要好生跟紧大姑娘,千万不能让大姑娘在万家行差踏错。
此时此刻,她们不得不怀疑,万家小姑娘这桩亲事,是因着大姑娘而被搅和,倘若真如此,她们不敢想,大人若是知道,可还有她俩的活路。
大宁氏瞥了眼两个丫鬟,别以为她瞧不出来两人的眉眼官司,即便怀疑又如何,万事需讲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别想逼她承认。
正好此时,万二公子回到院里,进门便见宁氏端坐在茶台前品茶,略显生疏地颌了颌首,啥也没说,就转身往对面的小书房走去。
大宁氏刚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了,顿时气得她重重将茶盏搁回桌面,发出不小的动静。
脚步刚走到院中的万二公子,眉头略动,听闻身后的动静,嘴角厌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