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宁家,书房。
宁晏听了心腹传报的话,默默的抿了口茶水,而后才道。
“咱先观察着吧。”
“是,大人。”
这么多年,宁晏虽为边藩军务布政使,却一直被两个上锋打压排挤,从来插手不到边藩职务之中。
听说昨个朱藩镇离城赶往营中的消息,再有鲁巡抚仍在城内未动,从来二者鲜少分开处理公务,这不禁让宁晏有所深思。
或说是鲁巡抚独自前往营中,事情倒也不会如此蹊跷,毕竟朱藩镇重用鲁巡抚,许多职务之权都交到了鲁巡抚手中。
唉~
思及此,宁晏悠悠叹了口气。
且罢,他不过是个边缘之人,只需做好两位上锋安排的琐事便是。
这时,另一名属下忽忽前来书房,“大人,方才有人用箭将这封书信送入咱府内。”
宁晏闻言眉头深锁,起身接过那封被箭矢穿透的信物,“可有追查是何人?”
“属下看到这封信时,便立即翻墙追寻,对方身手极好,属下根本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宁晏点头,将信中的箭矢拔掉,拆开用蜡封好的信口,从里头抽出信纸。
信纸上了了几句话,不禁让宁晏为之一怔。
两名心腹眼看主子脸色大变,不禁担忧问道,“大人,这信可是有何不妥?”
宁晏撑着椅子扶手坐下,不妥,的确不妥。
首先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他并不知晓对方身份,信中的内容,是如此的大胆,简直让人惊骇不止。
他不敢确定送信之人是何意,又可是设下了圈套。
这时,阮氏身边的心腹妈妈款步前来,其手中端着的托盘里放着一碟子精美的点心。
“老爷,太太让奴婢给老爷您送来了茶点。”
宁晏回神撩眼看去,虽不喜欢太太身边的奴仆,倒也是给足了自家媳妇的脸面。
“太太又下厨了?”
“是。”
“送进来吧。”
得了主子的吩咐,两名心腹连忙侧开身子,让心腹妈妈将点心送进了书房。
心腹妈妈把点心放到了案桌上,恭身道“老爷,太太让奴婢问老爷您,今日晚膳可是回房里用。”
每回阮氏处罚了小闺女,宁晏便会无心面对自家媳妇,便连夜里也只寝在书房内。
知道媳妇在向自己示好服软,宁晏绷着的心也不由软了下来,“好。”
心腹妈妈闻言一喜,微微地莞起一笑,“奴婢这便回去禀了太太。”
目送老仆离去的背影,宁晏目光线视不禁落到桌上那碟茶点上,媳妇的手艺向来不错,当下他却没那心思品茶进食。
抬眼望着廊外飘落的风雪,宁晏沉重地闭了闭眼,缓声问道。
“拿着本官的令牌,将人派到营里。”
心腹之一不由大惊,“大人——。”
那可是当年大人调任幽州布政使时,皇上私下暗派给大人的一批人马,多年来大人从不敢轻易调动,如今好好的,大人怎的突然想起——。
万一大人手里的人马暴露在藩镇大人与巡抚大人眼前,日后大人更没了任何周旋的筹码。
宁晏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握成了拳状,似是艰难之中做出的决定。
“去吧。”
两名心腹见主子如此坚决,只能无奈地服从听命,“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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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巡抚鲁家。
鲁巡抚与宣氏皆是满脸心事地望着对方,鲁巡抚握紧了媳妇的手。
“老爷,妾身总觉得此事该有不妥。”
鲁巡抚悠悠叹息,“事到如今,咱已没有退缩的余地,营中都已布署好了,即便朱刈到了营中,以他的心性该是察觉不出。”
宣氏早前是不知自家老爷有这番布署,如若知晓,定当要阻止一番。
这么多年他们都等得,国公爷也等得,怎的在这节骨眼就等不得了呢。
偏偏向来蠢饨如猪的朱藩镇,怎的就在这个时候去了营里,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鲁巡抚握紧了媳妇的手,“太太不必担心,营里的事都已掌控在本官手里,朱刈即便是到了营中,本官也只会让他有去无回。”
原本的计划是联手北狄在边疆造成动乱,事后他再亲兵前往平复,届时北狄丢出几个人手给他回城复命,再利用这几个北狄人指控藩镇密谋两边之事。
即然朱刈亲自将人头送到营中,他已是密信传至营里,这些年他逐渐掌控了整个边潘署营,只待将朱刈活困其中,他再伺机前往擒获,也是省下一番功夫。
“本官听说,昨个曲氏母女在长公主跟前生事,李知府夫人身份虽未对外公布,以梁亲王与李府的密切联系,待事成之后,朱家可还有那翻身的余地?没有比当下更适合的时机。”
“老爷您有成算就好,妾身一个妇人帮不得老爷许多,若依照老爷您的筹划,日后藩镇之位便是咱鲁家的,有了这职权,国公爷必定会更重用老爷您。”
得了国公爷的重用,闺女的婚事自然也就落定,他们家如此忠心依附国公爷,他日国公爷起复,他们鲁家的福气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