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后院花厅。
李婉娴熟地给殷氏倒了碗蔗香罐茶,殷氏品了品碗里的清香,不由得眉头舒展。
“我常听我当家的说起,到李大人身边总能顺着好茶,一番打听才知是妹妹亲手所制,当下我喝着这用甘蔗烤香的红茶,甚是甘甜生津,妹妹果真是好手艺。”
李婉莞尔一笑,道“姐姐若喜欢,晚些我让孙娘给您备些甘蔗送到府上,姐姐与魏大人也可随时在家中品尝。”
殷氏是个爽利人,不似寻常贵妇人般扭捏,喜欢便一口应下“那感情好,姐姐还得多谢妹妹的心意了。”
“看姐姐说的,甘蔗是我家夫君旧友从岭南托人送的来,放久了蔗香便淡了,倒不如早早烹了还能品尝其中香甜。”
殷氏放下茶碗点头道,“自然是这个理儿,我便是托了妹妹才有了这口福。”
殷氏今个亲自做了几样京城口味的点心送到李府,是想请求李婉能看在两家的交情份上,收了他家那不生性的臭小子入府学。
李婉明面上并没有拒绝,却也没一口应下,只是寻了与李怀江商量的借口。
她自然也是从李怀江那听说了有关魏家内里的一些隐私,都是从魏宏嘴里套出来的,要说魏宏这性子,哪怕提起八百个心眼子,也抵不过一个李怀江。
魏大人魏宏是魏阁老最器重的嫡孙,却因不习文墨,所以不受上头的爹娘所喜。早年魏阁老的长子,魏宏的亲爹外放至金陵任职巡抚,魏宏的娘带着下头几房儿子儿媳一同到了金陵,独独落下大房儿子于不顾,便是弃了魏宏与殷氏。
好在魏阁老还是心疼魏宏这个嫡长孙的,为他谋得小小九品武官,望他稳扎根底,至于魏宏的大儿子和次子读书仍有些天赋,魏阁老便让魏宏夫妻俩把这两个儿子留在京中,由他老亲自教导;至于小曾孙魏寒,魏阁老是愁得没了生气,干脆让他们夫妻俩带到宁县罢了。
于理,魏阁老多次暗中相助于李怀江,才使得宁县快速发展起来,李婉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于情,殷氏在他们家初到宁县时几次相助帮扶,李婉更不可能拂了殷氏的脸面。
二进院,水榭旁。
铭意好险没把蹴鞠踢到魏寒的脑门上,震惊道“你说什么?你要来跟咱府上一同念书?”
魏寒反应及时,身子凌空侧翻将蹴鞠踢开,才道“怎么,我来你这么高兴?”
“呸呸……”铭意真不想淬他一脸,“就你这样,哪一点像个读书子了?”
魏寒本身最不喜被人激将,听李铭意这话,是有多看不起他。
“你这话啥意思,小爷我还真就读给你看了。”
“呵!”铭意撇了撇嘴,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
铭意身旁的书圆与魏寒身旁的阿不立在廊边上,昂头望天地听着自家的小主子犟嘴。
瓦罐子和土胚子,一窑子的货色,啊呸呸呸,不许这么想主子,会被打死。
“阿不把蹴鞠扔过来。”
方才蹴鞠被魏寒踢到了廊里,“好嘞,公子。”
然,阿不刚把蹴鞠捡起往外扔,铭意先一步翻身跃起将蹴鞠踢开。
“啊!!!”
“姑娘!”
伴随着小姑娘的惊叫声,还有小丫鬟惊慌失措声,铭意顿感不妙。
身披艳红斗篷的明昭郁闷极地看了眼方才砸到她胳膊的玩意,不用问罪魁祸首指定是她的好二哥。
“昭儿。”铭意吓得一个激灵,三步并两步地冲进回廊。
莫明的魏寒眼瞅着回廊里多出的一抹红艳,好奇地挑了挑眉头。
“二哥。”明昭气恼地拔高了声调,小丫头的声音悦耳且动静,这声音更似在撒娇。
“对不起,对不起,可有砸到哪了,疼不疼?”
其实铭意更害怕的是小妹回头跟爹娘告状,虽现在他不怕被罚写大字了,可爹如今会罚他默写四书五经啊。
明昭觉得自己可真倒霉,本来高高兴兴的来二进的院子给罗爷爷送点心,结果却遭受这起子无妄之灾。
“你让我砸一个试试便知道疼不疼了。”
铭意都快哭了“好好好,二哥给你砸,你别生气,也千万别告诉娘。”
明昭哼哼了,漂亮的明眸微闪间,道“想我不告诉娘可以啊,赔我银子。”
铭意一个劲的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摇头“你二哥我多穷你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银子赔你啊。”
大意了,他怎能忘了小妹是个财奴,以往小时并未发现,如今大了昭儿便像钻进了钱眼里似的,动不动就提银子,可吓死他了。
明昭一听这话,气得双手扶腰“我不管,我总不能平白无故被你砸了这么一下。”
不行打欠条也可,反正她就是要银子,天大地大,除了爹娘和小姑姑最亲,她就只认银子。
这边,魏寒已跳入了廊内,打眼瞅着面前的小姑娘,声音都止不住震惊“是你啊。”
明昭见着外男,下意识的用手中的团扇遮住眼睛以下的脸,大大的水眸满是警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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