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村东边靠村边上的位置有一大块稻谷场,往年村里秋收的时候,各家各户就是把收上来的粮食背到晒谷场去晾晒。
但是晒谷场虽然大,但也没有大到能容纳一村人同时晾晒粮食的地步。
特别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家家户户收上来的粮食可不少,更是有不少人家为了争夺稻谷场晾晒场地吵了好几回嘴。
郭喜安家院子够大,收回来的粮食都是在自家院子里晾晒,没去过稻谷场,对那边的热闹自然不知道。
往年的时候,这占晒谷场都是家里老人小孩去干的事,周美玉他们家人口少,一家子都要去下地,家里孩子也小,不像其他家能派出闲人去占晒场,所以通常都是等大家都晒得差不多了,有了空地,他们家才开始晒自家的粮食。
可今年不一样,今年大丰收,每家每户收的粮食都不少,要是等大家都晒完,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这没晒干的粮食可经不起久放。
周美玉怀孕在家,便自告奋勇地去占场地,结果连着好几天起了个大早,好不容易占到一块场地,却被后来的两户人家给强占了去。
周美玉气得不行,和她们吵起来,可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人又岂会是个讲理的?周美玉一个人哪里吵得过对面两个?她又大着肚子呢,还能跟人动手不成?
惹了一肚子气回家,家里人最近忙着秋收已经辛苦得很,她也不想让他们再因这事气一场,谁也没说,只能来找郭喜安吐吐苦水。
“你说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他们就是看准了我是个孕妇,又欺我家人口单薄,才这么肆无忌惮。”说到最后,周美玉已经红了眼眶。
李家李大伯腿有残疾,和李大娘就大山一个儿子,娶了儿媳后也只得小莲这么一个孙女,在村里确实是属于人口单薄的人家,早些年也没少受欺负,要不是李大伯会些木工手艺,家里日子还过得去,怕是要被人欺负得更狠。
村里就是这样,不止穷弱容易被欺负,家里人口少也会成为一些人看轻的原因。
知晓了事情原委后,郭喜安当即安慰道:“那样的人惯不讲道理,你别理她们就是,只是自己家里人口多一些,就能成为她们耀武扬威的资本,无知又愚昧。”
“是啊。”一边的郭喜春也安慰:“你如今怀着身子呢,和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周美玉也就是一时被气着了,这会儿倾诉出来已经好了很多,她擦了擦眼角,长舒一口气笑道:“你们说得对,和这样的人生气才是不值当的。”
“这就对了嘛。”郭喜安也笑道:“再说了,你这马上就要添丁了,以后家里热闹着呢,要是不够,日后你再给大山兄弟生上个三五个儿子闺女,看她们还敢乱说?”
这话让周美玉脸红起来,嗔怪道:“没个正形,我又不是老母猪,生娃还能跟下猪仔似的。”
郭喜安大笑,见她脸红得愈发厉害,识趣地不再打趣,转而说起晒粮食的事:
“你也没必要担心,我家里收回来的粮食都晒干了,这边院子空着呢,你把粮食拉到我这边来晒就行,何必去稻谷场上跟他们挤。”
周美玉一听,立马就高兴起来,“我来也是想和你商量这事呢,你这院子可比稻谷场好多了,铺了青石板,扫扫干净粮食倒在上面,收回来也是干干净净的,不会混进去沙子泥巴。”
郭喜安:“我把驴车套好,你到时候牵回去直接用驴车把粮食运过来,省了你们一趟趟背的力气,正好我家里也买了石磨,玉米在这边晒干后,要磨面的也可以顺道在这边磨好再拉回家去。”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当天傍晚,李家人才从地里回来,就把家里粮食运了一车过来,郭喜安他们一家人都在家呢,帮着他们把粮食先卸到自家屋檐下,等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倒在院子里晾晒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美玉和大山就上门来了,大山帮着把昨天运来的稻谷都搬到院子里铺晒好,才离开去地里忙活。
周美玉则留下来看稻谷。
其实晒在郭喜安家的稻谷也没什么好守的,家里的鸡都圈在鸡圈中,院子大门关着,外面村里其他人家放养的鸡也进不来,不用担心被鸡偷吃了稻谷。
倒是会有些鸟雀时不时地会飞下来啄上几口,这时候家里的小黑虎便会扑上去把它们都吓走,有几次还被它扑到几只麻雀,可把家里的几个孩子高兴坏了。
就算用不上看守稻谷,周美玉也愿意来郭家待着,和她们说说话,一天的时间也过得快得很。
在这里,周美玉吃到了郭喜安之前用沙子炒出来的酥玉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和郭喜安学了做法后,回家就照样炒上两大盆。
向佑向泽他们几个孩子,这几天每天出去玩耍的时候兜里都要揣上一把酥玉米,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看见他们吃,难免都要讨要上几颗,吃完之后回家就吵着父母要要。
便有不少人来郭家询问这酥玉米的做法,郭喜安也没藏私,大方地告诉大家。
很快,这沙子炒玉米的方式就在村里流行起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酥玉米都成了村里大人小孩们最好的零食,无论是孩童出门玩耍,还是大人劳作一天闲下来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