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间有大恐怖。
江远此刻终于感受到那股子来自灵魂的颤栗和恐惧。
从来没有这一刻,这种死亡的感觉如此清晰。
阴沟里翻船了。
自己一向很惜命,可这次似乎玩大了。
捉仙网散发着光芒,将江远紧紧的捆缚住,令他一点都动弹不了,此刻就是待宰的羔羊。
“以免夜长梦多,此子不可多留,迅速动手。”那络腮胡子再次开口。
他真的怕夜长梦多。
眼前这人,可是一府之主,既然要做,就要彻底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一丝隐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那各自抓住捉仙网的平原府修士,再次在捉仙网上打下数道禁制,而江远,此刻已经被捆绑成为一个大粽子一般。
他浑身是血,身上已经无一块好肉。
就在那捉仙网被打下禁制的瞬间,江远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再也无法凝聚一丝法力。
他瞳孔猛然收缩。
这次只怕要真的完犊子了。
求饶?
平原府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活着。
他突然想起云月儿所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绝不以身犯险,一切可能成为威胁的人或者事物,都应该在得势时斩草除根,绝不留下任何隐患。
这些道理,他都懂。
可现在懂,还有什么意义?
江远突然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恐惧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平静了。
后悔吗?
不,只是有些意难平,如果以这种方式收场,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憋屈。
是自己小看了天下英雄,将自己置身死地。
他突然想起,似乎很久没有去孤儿院看老院长了,似乎,很久没有穿行在街道的大街小巷,没有安静的坐下来,吃一碗路边的过桥米线。
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江远感觉捉仙网又紧了几分,甚至金色丝线,已经嵌进了他的皮肤。
很疼。
仿佛来自灵魂的颤栗。
痛入骨髓,切入肌肤。
就在此刻,一把大刀突然由小变大,出现在江远的眼前,那是特事局的制式陌刀。
陌刀插进江远的胸膛,似乎能听到陌刀穿过肋骨的声音。
下一刻,江远瞳孔再次收缩,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只是,下一刻,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陡然消失。
只见,那穿入江远胸膛的陌刀,猛然搅动起来,竟在此刻,把江远的心脏,彻底搅了个粉碎。
而江远,最后一丝意识,也在此刻消失了。
络腮胡修士走上前来,盯着已经气绝身亡的江远,眸子中有些晦涩不明。
“这江远,也算是个人才,可惜了,得罪的人太多。”他盯着江远的浑身是血且残破不堪的尸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江兄弟,九泉之下,可别怪我,我也是听命行事。”
说完,环视了一下四周,对平原府修士道:“江府主也是个体面人,可别让他曝尸荒野,验明正身,就地掩埋了吧!”
有平原府修士,走上前,探出神识感应,确认江远身上,再无一丝生机,朝着络腮胡修士点了点头。
随后又看向江远依旧紧紧握住的断魂银枪,道:“大人,这把银枪如何处理?”
那络腮胡子瞥了眼断魂银枪,想要伸出手去,却突然想到了这枪上有毒,最终微微一叹,道:“一起埋了吧!”
半个小时后。
平原府府邸。
郑文年脸色有些阴沉,体内还是提不起半点法力,他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中之毒,恐怕不简单。
一名平原府修士匆匆而来,刚走进大殿,就立刻神色焦急的道:“启禀府主,被关押在秘牢的江南府修士,被人救走了。”
“什么?”郑文年再次勃然大怒,道:“平原府修士干什么吃的?”
此刻,那名截杀江远的络腮胡修士,眉飞色舞的走进大殿。
郑文年一看,心中似有了某种猜测,立刻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府主,事情已经办妥,江远已经死了。”络腮胡修士道。
“可曾亲眼确认?可别让他用什么障眼法瞒过去。”郑文年道。
“不会,已经多次确认无误,他困在捉仙网中,再次动用神识查探他的生机,确认已经凉透了。”络腮胡道。
“好,此事暂且不要声张,本府现在就去中州。”郑文年立刻道。
“府主,那些江南府逃跑的修士怎么办?”之前那名前来禀报的修士立刻开口问道。
“能追就追,追不上就算,现在江远已死,他毕竟是一府之主,如果处理不好,我这边麻烦很大,让
江州。
听香水榭中。
正在跟聂争仙对弈的云月儿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握住一枚黑子,久久不曾落下。
“月儿,怎么了,看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还在担心那个小子?没事,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那个小子蔫坏蔫坏的,不是早夭的命。”聂争仙道。
云月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