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苦涩地表示:“白先生,警务工作立足于证据,而非家世背景。仅凭身世,我们无法定论案件。”
白少龙愤然拍桌而起:“你们这还不明白……”
在这关键时刻,我意识到不能再让白少龙继续说下去,以免他一时冲动,吐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语。一旦白少龙揭露了我的阴阳师身份,警方或许不会采信,但无疑会给我带来额外的困扰。我悄然触碰了手中握着的白少龙的发丝,瞬时,白少龙突兀停止了动作,若此时有人正对着他,一定能察觉到他双眼翻白、身体微颤的状态,那是被巫咒操控的显著特征。对面坐着的警察也觉察到白少龙的异样,于是起身,在白少龙眼前晃动了几下手:“白先生……白先生……您没事吧?”
就在这一刹那,白少龙突然睁开眼睛,凶狠地瞪向对方。同时,我的唇角也微微颤抖,我欲传达的话语迅速由白少龙口中冒出:“你们怎么还不能理解,我要陈满死,我要亲眼看他被执行死刑。我财力雄厚,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愿付出,只要你们能让陈满锒铛入狱就行。”
对面的警察面色立时阴郁下来:“白先生,我们知道您的身份显赫,但请您不要蔑视我们的职业尊严。”
“职业尊严何在?我再重复一遍,我要陈满死。”
白少龙怒喝道:“想知道我为何坚持认定陈满是杀人凶手吗?我告诉你们,陈满本是我聘请来保护白连平的保镖。他未能尽职保护白连平,导致白连平自杀身亡。就凭这一点,他就该死。陈满必死无疑。”
警察面色愈发凝重:“您知道白连平是自杀的?”
“白连平即便是自杀,那又如何?”
白少龙怒吼道:“白连平本身患有心理疾病。陈满不知因何缘故与白连平激烈争吵后辞职离去,从而刺激了白连平,促使他走向自杀。而且,白连平遗书中提到了陈满的名字。白连平之死,陈满应当负全部责任。”
警察逐渐站起身来:“白先生,您在明知实情的情况下故意隐瞒,无异于在消耗我们的警务资源。现在,请您离开此处。”
“不!我要亲眼看到陈满死去!”
白少龙狂怒中猛扑向对面的警察。对方显然未料到白少龙会突然失控,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其扑倒在地。周围的警察一边呼叫支援,一边协助同事拉开白少龙,等到他们费力将两人分开时,才惊愕发现白少龙不知何时已夺过了警察的配枪。
“放下枪!”
门外冲进来的警察大声呵斥,同时举枪瞄准了白少龙。走廊内霎时陷入混乱,有人持防爆盾封锁了走廊,也有人从窗户方向包抄过来。一位看似警官的人物挺身而出:“白先生,请您冷静,先把枪放下。”
“不行!”
白少龙咆哮道:“你们立刻去处决陈满,否则,我就开枪。”
警官面色铁青:“您的要求我无法答应。您现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可以考虑酌情处理。”
“酌情处理?”
白少龙冷笑道:“我儿子都已经死了,我还怕什么?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看到陈满死去。”
警官低沉地说:“白先生,我最后一次警告您,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
此刻,白少龙实际上已失去意识,他的言行完全受我操控。我觉得时机成熟,便指挥白少龙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部:“我要杀陈满,你们去杀陈满。”
对面的警官假装安抚:“您先别激动,我这就去找陈满过来。”
说话间,他偷偷向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却被白少龙厉声喝止:“你背后在做什么?把手拿出来!”
“好好……”警官正要举手之际,白少龙的手指无意间扣动扳机,手中的枪蓦地响起,白少龙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在我解除咒术后,最后听到的是那位警官在呼唤“叫救护车!”
我施展咒术操纵他人,同时也承受了强烈的反噬,一口热血瞬间涌上喉头。我紧闭嘴巴,拼尽全力将血咽回腹中——这口血绝不能吐出,一旦喷血,我将立刻折寿十年,因此我只能竭力忍住,不让血液溢出。我可以利用白少龙摆脱罪名,平静地离开刑警队,然而,我亦深思熟虑过这样做的后果:白少龙坚信白连平之死应由我负责,今日若我放过他,来日日他必不会饶恕我。凭借白少龙的地位与权势,想找我麻烦可谓轻而易举。待他来找我之际,我再反击,恐怕已为时已晚。仇恨既已铸就,我必须抢先一步行动,即使付出重伤代价,也要先解决掉白少龙。
在极力压抑心中翻腾的气血之时,忽闻门外有人道:“陈满,你现在可以离开了。确保手机开机,随时准备接听我的联络。”
我起身向警官点头示意,随后迅速走出刑警队。当我从刑警队走出,行至马路边缘,仍未能抑制住口中欲喷涌而出的鲜血。那时,我急于处理半月阁的事宜,无暇顾及自身的内伤。幸好,刘书义与我一同被带到刑警队,我在出来不久后,他也紧随其后走出:“小师叔,您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我摆了摆手,指向半月阁的方向,示意他赶快找辆车回去。刘书义领会了我的意图:“小师叔,您稍等,我立刻去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