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得来的?”
王书娃回道:“这口缸可是有些年头了,跟我一般大,我早就想扔掉它,可我妈坚持要保留,无论我怎么劝说都不行,这缸已经闲置多年不再装水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老太太现在还在吗?我想向她询问关于水缸的事。”
王书娃迟疑了一下:“几位这边请,自从我弟弟去世之后,我妈受到刺激,现在精神状态很差,有时甚至认不出人来。”
进屋后我就看到了老人。
老王太太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她躺在炕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口中不断念叨:“二娃啊,我的二娃怎么就走了……”
“妈……妈……”王书娃轻声呼唤了几下,见母亲无反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哎,目前我妈的状态实在是……你们别见怪啊。”
我微微点头,从屋里退了出来:“今晚我们住这,麻烦您安排一下怎么住。”
王书娃特意将我和张晨心分开,一个住东,一个住西,傍晚未至,张晨心那边又来了两个人。没过多久,我就听见隔壁屋里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陈满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差点让四叔手都没了,还把陶富贵打成那样,如果不是大伯有交代,我现在就过去教训他一顿……”
“六娃,坐下说话。”另一人劝道:“现在是小妹跟别人打赌,不能动手。等这事完了,我再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两人显然是故意放话给我听,既然他们想找茬,我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我提起手中的卷山龙准备出门,刘书义吓得立刻冲过来抱住我腰部往回拽:“哎哟喂,我的祖宗,你就少惹点事吧!你以为三眼门是你家开的?你想教训谁就教训谁?”
我被刘书义逗笑了:“老刘,我怎么觉得张家人是有意针对我呢?”
刘书义拉着我坐下:“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上一代人的恩怨。”
“要说张家能在华中六省拥有这般地位,全因当年三眼先生张天迳收了许多得意弟子。”
“这位三眼先生张天迳,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外,还培养出了十位名震一方的阴阳师。其中四位自立门户,另外六位则一直辅佐张老实经营公司。这样下来,得有多少人?”
“他们之间相互扶持,又有生意上的紧密联系,十分团结,一旦招惹其中一个,就如同招惹了全部十二个。华中六省独立行事的先生很多,但像张家这样形成门派势力的却很少。那些单打独斗的先生,哪敢轻易去触碰张家?所以,张家的地位就这样稳固了下来。”
我不耐烦地道:“我是问,他们为何要针对我,不是要听张家有多大能耐。”
“你先听我说完!”刘书义继续解释:“三眼先生张天迳的众多弟子,各个都将老爷子视为华北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却常常在他那些弟子面前推崇陈老爷子的能耐,常说自己的本事不如陈老爷子。”
我聆听到这里,大致揣摩出三眼门与我结怨的由头。
刘书义果不其然接话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矣!张天迳内心对陈老爷子是极为敬佩的,这一点我父亲和张老实都清楚得很。但是,旁人不知情,有些好事之徒竟然传出谣言,说是两位老爷子曾有过一次比试,结果张天迳败给了陈老爷子,并因战败而拜陈老爷子为义兄。”
“这些传言,张天迳那些徒弟如何能忍?他们暗地里憋着一股劲儿想找陈老爷子算账,然而,陈老爷子的辈分摆在那里,自然不屑与他们计较。当初在张天迳的约束下,他们不敢直接挑战老爷子,只能暗暗期盼老爷子的传人出现,以便一雪前耻。”
刘书义瞥了我一眼,继续说:“当时他们还多方探听老爷子是否有徒弟,得知他并未收徒后,此事才暂时平息。如今你现世了,他们积压多年的怨气岂能放过你?”
“真是飞来横祸啊。”我不禁苦笑,“难怪那个二百五的一见面就找我麻烦,非要跟我打赌不可,原来是这。”
我心中暗想,怪不得我爷爷常说,世上最能惹祸的不是利益,而是虚名。许多人为了争那所谓的‘第一’名号,争斗不休,甚至闹出人命、结下世代冤仇。到头来,他们得到了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名号而已,而这名号又能维持多久呢?
在我爷爷眼中,为了争名而大动干戈无异于愚蠢之举。
但张天迳的徒弟们却将此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