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他来的!”
徐氏咬牙,眼眶通红,看着朱高炽,“你如今大了,我一个人打不动!”
见母亲气得落泪,朱高炽更是心中迷惘,“母亲,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这时,边上忽然传来太监海涛微弱且痛苦的声音,“殿下,救救奴婢....”
“你......?”
骤然间,朱高炽明白了原因所在。
当下心中是又羞又恼,羞是因为那海狗丹有促进闺房之乐之用,增加情趣。这种男人的私密事,想不到却竟然被母亲知晓了。
恼的是,这种事母亲把舅舅叫来做什么?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不对?”他心中突然暗道,“没人知道我吃药呀?谁捅出来的?外人怎么知道的?”
“母亲,您听我说!”
朱高炽刚想解释,就听徐氏忽然大喝一声,“你还想要狡辩吗?”说着,摇头落泪冷笑道,“海狗丹....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说到此处,突然厉声道,“难道你忘了,你十叔是怎么死的吗?”
顿时,朱高炽愣住。
他的十叔鲁王朱檀就是吃丹药,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给吃死了。太祖高皇帝悲痛之下,又哀其不争,直接给了个荒的谥号。
打那之后,宗室之中丹药乃是大忌,宗室子弟别说碰,谈都不能谈。
“您是误会了,那是海狗丸,不是丹药,就是.....”朱高炽说着,羞臊之下难以启齿。
“加了铅和水银还不是丹药?”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徐辉祖缓缓开口。
瞬间,朱高炽再次愣住,看着徐辉祖,“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辉祖叹息一声,背过头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口中说道,“你身边的这个奴婢,还有你平日所用的海狗丹....都是锦衣卫送来的!”
“嗯?”朱高炽顿时心中狂怒,暗骂道,“孙贼!这么点事儿你也值当捅到我家里?”
就听徐辉祖又道,“锦衣卫的老供奉以身试药,亲口告诉我们这药里加了什么东西!”说着,他的目光在后堂正门前定格,“他说这药中的铅和水银是最好分辨的东西,所以一试就知!但是....”
说着,徐辉祖陡然大踏步走到正门前,拿起立在那里的,手臂粗细的顶门栓,大声道,“但是那药中,也必然还有其他可以要你想性命的毒物!若是继续让你吃下去,嘿嘿!你就上瘾了,不吃就抓耳挠心浑身发痒。继续吃,不出二十年你就会暴毙而亡!而且,还毫无迹象......”
说道此处,徐辉祖痛心疾首,“殿下,即便再过二十年,你才多大?啊?你有个好歹,你让长辈们怎么活?”
“不.....不可能!”
朱高炽一听这话,其实心中已经信了,锦衣卫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而朱允熥更不可能因为他只是吃了丹药,就小题大做。
“他....”朱高炽看向太监海涛,“我自小就是他伺候的,他怎会害我?”
“殿下,奴婢哪敢害您呀!”海涛大喊。
“住口!”徐辉祖也看向海涛,“为奴之人,不盼着你主子好,却蛊惑你的主子,吃那些劳什子,你这不是害他是什么?”
“殿下.....是奴婢知道殿下喜欢大补之药,所以才留心了,正好.....”
“闭嘴!”
徐辉祖又是一声厉喝,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面色狰狞扭曲,额头上青筋毕现。
若再让这太监说下去,恐怕自己外甥身上的那些隐私,都藏不住。
“按理说,殿下身份贵重,和下官有尊卑之别!”徐辉祖闭上眼,长出一口气,“下官是不敢对殿下,有任何不敬的!”
说着,他忽然睁开眼,大声道,“但今日,我先是你的舅舅....你是我的外甥!所谓娘亲舅大,你犯了错,我就可以代你母亲罚你!”
“即便我下手狠了些,皇上那..你父亲那......哪怕是太祖高皇帝那儿想来也都会体谅我一片爱甥之心!”
“舅舅....”
呼!
就在朱高炽惊呼之中,徐辉祖已抡起了手中手臂粗的顶门栓,砸向那太监海涛的头颅。
咚!咔嚓!
先是一声闷响,然后那手臂粗细的顶门栓在眨眼之间断裂。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血洞出现在海涛的头顶,白的红的瞬间洒落一地。
一时间,好好的人头好似被压扁的铜盆....
“舅舅.....”朱高炽愣住了。
当啷!
徐辉祖扔了手中的半截顶门栓,然后轻轻从徐氏的手中拿过藤条,面无表情的看着朱高炽。
朱高炽心里发毛,“舅舅....”
呼!
砰!
朱高炽身子一紧,随即马上从地上跳起来捂着屁股,脸都扭曲了,“嗷.........”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平日不和你亲近!”徐辉祖冷着脸,“但你不知,我这个当舅舅的,心中有你这个外甥!”
呼!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