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又找上村长和七叔公,把李太爷和李舒敏的建议告诉他们。
村长举手举脚表示欢迎,笑呵呵地说:“跟着王夫人好啊,富贵人家,吃喝都比留在徐家村好。”
何况王夫人人品大家信得过,不会拿张姑娘换钱换权。
徐秀才也表示这个建议好,但人心难测,以防万一地说:“咱们随时和张姑娘联系,要是真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程顾卿表示赞同:“咱们可以和张姑娘保持书信联系,真有问题,张姑娘是个聪明的,一定能通知俺们的。”
徐老头笑着问:“张姑娘怎么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主要是还张姑娘怎么想的,徐家村做事做人一向很民主,完全尊重当事人的意愿。
程顾卿把张采薇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姑娘说给她时间考虑,到了吉庆府会给决定。”
七叔公点了点头说:“是个沉稳的,这种大事,肯定从长计议,认真考虑。”
无论结果如何,众人心中的大石都落下来了。
有选择总比没选择的好,大家对张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夜静人深,天上升起一轮明月。
据徐斗头的老毛腿表示,明天不会下雨,他的腿不疼了。
半瞎子也表示明月亮得渗人,这种现象预示着好天气。
第二天醒来,的确不下雨。可徐家村的人破口大骂。
钱婆子叉着腰,打着喷嚏,流着鼻水骂道:“天啊,贼老天,前些天还热得狠,怎么来个大反转,冷死俺了,村长,俺家的厚衣服丢了,怎么办?当初可是你叫俺们丢的,你要负责人。”
天杀的,今早不是被村长的铜锣声敲醒的,而是被冷风吹醒的,好冷啊,家里唯一的厚衣服挂在金宝身上,怎么办。
不仅钱婆子抱怨,村里的好些婆子老头围在村长身边。
徐癞子他爹徐铁树拉着村长喊:“村长,俺好冷啊,你有没有衣服,借来穿穿,俺家的衣服在莽山丢了些,在跑路的时候丢了些,村长,怎么办,你要救救俺们啊。”
村长另一边被磨磨唧唧的徐磨头拉着,哭腔地说:“村长,俺命苦啊,家里唯一的厚衣服给小孙子穿,但俺还有几个孙子孙女呢。
大人熬一下就过去,可小娃子熬不了,怎么办,村长,你身为徐家村的村长,一定要想办法。”
旁边的徐土根接上,哭诉地说:“对哩,娃子可不能受冻啊,离吉庆府还有好些天,怎么办?”
其实就算到吉庆府,天气还会冷下去,可徐家村穷,哪有钱买冬衣啊。
半瞎子也来凑热闹,虽然不是徐家村的人,但和徐家村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归徐家村管,有事肯定要找村长。
哀怨地说:“村长,你家肯定有厚衣服,借一件给俺,俺不穿无所谓,但小妮要穿,俺只有这个孙女,俺不能失去她。”
程顾卿看着一群人把村长围得严严实实,也不能怪村民如此做的,村长自己穿得厚实,村民心里不忿。
当初是程顾卿建议把用不上的行李丢掉,村长还反对,村民也不赞成。
后来特意走快点,村长被逼无奈,命令村民扔东西。
身为罪魁祸首的程顾卿自然不会承认出了这个馊主意,决定把锅甩给村长。
反正下命令的是村长,村民也只会认村长。
用冷水擦了擦脸,整个人清醒了,但更冷了。
九月逝去,十月已经到来,深秋的季节,冷是自然规律,也该时候冷了。
黄氏走过来,拿了件薄棉衣,递给程顾卿,关切地说:“阿娘,穿上,莫要冷着。”
程顾卿从善如流地穿上衣服,看到家里的小娃子,大娃子都穿上了,甚至张家姑娘,和曾鹏程等人也穿上了。
无他,因为有壮劳力,徐家的冬衣没丢,还能借给亲朋好友穿。
程顾卿为自家人点赞。
摸了摸江哥儿的小脑袋,温和地说:“江哥儿,你家的衣服,要借给徐家村的人穿了,希望你能理解。”
江哥儿穿上厚实的棉衣,依旧不说话,但点头。
程顾卿知道明天他的意思:喜欢就拿去吧,我没意见。
后来江哥儿贡献了一些衣服出来,李太爷和李舒敏又贡献一些衣服出来。
徐家村的老的,小的,女的总算穿上御寒的衣服。
至于年轻力壮的汉子,自求多福吧。
衣服有限,你们忍忍吧。
吃过早饭,天气变冷了,大家更想早点出发,早点到吉庆府。
程顾卿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线,带着乡亲们朝着目的地出发。
由于江哥儿,李家以及王家的衣服比徐家村的好太多,弄得第一次穿上如此料子好的徐家村人,不敢大动作走路,害怕弄坏衣服赔不起,也使得徐家村的队伍显得没那么贫穷。
程顾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风不大,但是冷的,就算穿上棉衣,身子还是不由的哆嗦。
更不要提徐家村的汉子了。
黄毛七双手摩擦手臂,颤颤抖抖地说:“老大,俺好冷,怎么办?”
程顾卿白了他一眼,怎么办,凉拌呗。
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