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叫大儿帮忙施针,通一通血脉,会快好点,和气地说:“没什么大碍,先施针,再吃些药,可能着凉了,才拉肚子的。”
潘大娘听到许大夫的诊断,恍然大悟地说:“前两天,俺孙子在井边和一群娃子偷偷玩水,衣服还湿就说困,还未脱衣服,就睡觉了。
哎呀,俺当时没看到,等他醒了,才发现床单弄湿了,问了才知道怎么回事。”潘大娘一阵后悔,怪自个没看好孙子。
感激地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许大夫摆了摆手,叫下一个来。
有些年纪大的,老毛病,许大夫直接说:“哎呀,老人家,这些是老毛病,好不了,只能慢慢调理,你过那边排队,俺叫他们帮你针灸,会舒服点。记住了,以后可要好好休养,莫要太操劳。”
可不操劳怎么行?穷人家,长年累月,积劳太多,老了,大大小小的病就发作。想真正好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许大夫吩咐芦根教一些纾解疲劳的动作,让老人家学学。
有个前些天挖地,被自己锄头锄到腿的汉子,痛苦地说:“许大夫,帮俺看看小腿,好疼。”
许大夫把那人包扎好的布条解开,一股浓烈的恶臭袭来。惹得看病的和看戏的围观群众四处散开。
天啊,都见骨头,都化脓了,好可怕!如果再不处理,恐怕过几天,会出现蛆虫。
恶心的场面把好些人吓跑,特别是小娃子,尖叫一声,害怕地躲在阿爹阿娘身后。
幸好徐家村的娃子被严格限制,不准出外围,所以没看到。一堆徐家娃子围绕着小路平玩,好奇地问东问西,把胡氏问得快崩溃。
许大夫不愧是大夫,面不改色,用手摆了摆男子的腿,按了按。
男子惨叫一声:“疼,好疼!”
许大夫点了点头:“疼还好,最怕是不疼了,证明还没败坏。”有知觉就对了,还有得救。
汉子双眼流泪,不解地看着许大夫,急切地问:“大夫,俺的腿还有救吗?”
这些日子太痛苦了,无时无刻不想自杀,可又没有勇气。家里穷,附近没大夫,要去县城看,连路费都凑不出来,更不要说进城的疏通费了。
一家愁眉苦脸,本来就穷困的家境,如今雪上加霜。
许大夫可不敢说100%治好,耐心地安慰汉子:“腿还没彻底废了,我这边,先帮你把腐肉挑出来,再重新清洗,再止血,上药。”
随后认真地说:“刮肉会很疼,你要忍着。”
汉子急忙点头:“许大夫,俺忍得了。”
安排小助手许三七拿出精刀,又想到上次程顾卿治疗当归用的带酒味的液体,以及止血粉。
当初程娘子给了很多,可以均点出来。
用火烤了烤手术刀,拿出一块抹布让汉子咬着,吩咐他的家属:“按住他,我不叫放手,千万不能放手。”
家属知道腿还有得救,急忙点头,特别是汉子的媳妇,悲喜交加,对许大夫的话更言听计从,只要能医治好当家,叫俺做啥都可以。
吩咐三四个人按住受伤的汉子,许大夫拿起小刀,往腿的伤口一挖。一刀下去,汉子呜呜狂叫,眼泪哗啦啦地流,拼命地挣扎。
幸好早就吩咐按住,汉子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
这一动作,把看戏的吃瓜群众又吓退大半,大伙心惊胆颤,这个徐家村的许大夫别看长得慈眉善目,下手可快狠准,真正的狠人!
医治还在持续,吃瓜群众害怕逃走,好奇心驱使下,又跑回来继续看,跑了又回,回了又跑,如此循环,许大夫终于把不该存在的腐肉挑完,用酒精涂上。
受伤的汉子再次被疼痛刺激,浑身用力挣扎,三四个人按不住,围观的乡亲纷纷加入行列,才把他按得动弹不得。
许大夫面无改色地继续医疗工作,那种爱岗敬业专注的神情,让人肃然起敬。
简单的手术,半个时辰过去了,许大夫满头大汗,长舒一口,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才放开汉子的腿,劳累地说:“这两天,腿不要被水沾到,先吃两天药。”
哎呦,条件有限,最多只能开两天的药,又吩咐过两天打开伤口,用酒精涂一涂,如果还流血,就抹一抹止血粉。
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有机会,再找大夫看看。”至于腿伤会不会因为没有后续治疗复发,听天由命吧。
汉子满身大汗,痛苦得说不出话,刚才几乎要晕过去。
家属感激地说:“谢谢大夫,俺会好好照顾他的了。”
心里愁啊,许大夫明天就走了,往后可再也找不到大夫了。至于医药费,刚才村长说了,有钱的话,多少给点,没的话,也会帮忙看,村里的水做交换。
汉子的媳妇想着,家里没钱,等会回去,把唯一的老母鸡拿过来。
许大夫不仅免费看,又什么酒药又什么止血粉,还有几包吃的药,这得多少银子啊!
对了,那个小师傅还交代,吃的药反复煲,煲到没味,才不要,千万不要浪费。
腿伤的汉子看完,轮到眼瞎的大娘,许大夫诚实地说:“大娘,这病,我治不了。”
以前试过金针拨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