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瞅瞅高不义,又瞅瞅看着曹小强吃面条,暗自咽口水的曹炳,悄无声息的用脚碰了下曹炳的小腿。
“哈哈,刚吃一盆饭,还能吃下一盆面,哈哈!我曹家人就是能吃.....”
曹炳正笑着,忽感觉李景隆踩了他的脚,诧异的抬头,“干啥?”
“这呆子!”
李景隆心中暗骂一声,低声对曹炳道,“高公公还站着呢!”
“啊?”曹炳又是一愣,“给他搬个凳子?”
“这厮......”
李景隆心中又是暗骂。
转头看向高不义,伸手进袖子中,摸出一张银票来,笑着走过去,“大热天的,还劳烦你跑一趟!”
高不义眼睛一瞄,五十块银的虎头票。随即手腕一抖,银票进了袖子。
然后脸上堆满了笑,“公爷的赏,奴婢不敢不要!”
“嗨,拿着吃茶!”李景隆笑笑。
高不义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曹小强,嘴上道,“公主说了,让奴婢看着曹侍卫吃完!”
“啊!”李景隆又想想,眼睛斜了曹炳一下。
他忽然觉得,曹小强吃面的样儿,似乎有些熟悉,像是一个人!
却见那厮,唰的从腰间拔出匕首来,正在那抠牙呢!
呼哧!呼哧!
曹小强这边几口就把面条下肚了,脑门上一层汗,然后双手把碗放好,笑道,“饱了!”
高不义笑问,“曹侍卫,这面如何呀?”
“好吃,筋道!”曹小强笑道,“就是...就是香油放少了!也没放醋.....嗯,最好是放点大蒜叶!”
“你他娘的还吃出花来了?”曹炳在旁骂道,“用不用再给你卧几个鸡蛋?”
曹小强低头咧嘴无声的笑。
高不义看着小太监收好食盒,对李景隆道,“那奴婢先告退了!”
“好好!”
李景隆客气的点头。
而后看着高不义走远,忽看着曹小强开口道,“宝庆长公主赏面,这可是难得一见呀!”
紧挨着御花园东门的漱芳斋,小福儿刚换了一身束腰的贴里,正坐在凳子上,让嬷嬷帮她梳着头发。
她本是女儿身,但自从长大之后,却独爱男装。
这本是不合规矩的事儿,可在小福儿这,谁敢跟她说规矩二字?
高不义从外头进来,磕头道,“公主,奴婢回来了!”
小福儿端坐着,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满是英气的脸,“他都吃了?”
“吃了,曹侍卫吃的可香呢!”高不义笑道,“那么大一碗面,几口就没了!”
“说了什么没有?”小福儿又道。
高不义低头笑道,“说是香油少,没放醋,还说最好再放些大蒜叶!”
“大蒜叶?”小福儿忽然扭头,吓得给她梳头的嬷嬷赶紧停住动作。
就见小福儿眼珠转转,笑道,“明儿给他做大蒜叶炒咸肉,看他爱吃不!”
高不义忙道,“奴婢记下了!”但随即,苦笑道,“公主,这咸肉,宫里可是好长时间没预备了,您看....?”
小福儿顿时皱眉,眼睛立了起来,“没咸肉?当初父皇在的时候,宫里咸肉是必备的,现在怎么就没有了?”
见这小祖宗要发火,高不义吓得脸都变了,“奴婢没用,奴婢给你踅摸去!”
“记得,一定是淮西老家那种,肥得发亮的黑乎乎的咸肉!”小福儿仰着脸儿,带着不容质疑,“还是你去送,你看着他吃!”
“奴婢遵命!”高不义忙道。
说着,他看看小福儿,低头笑道,“奴婢瞧着曹侍卫挺有意思的?”
小福儿好奇,“你说说!”
“曹侍卫也是勋贵子弟,可看着就跟....就跟民间的粗汉似的!”高不义笑道,“一点勋贵子弟的骄横都没有不说,还特随意。您是没瞧见他吃饭的时候,靴子脱了,踩着一双布鞋蹲在地上.....”
“闭嘴!”小福儿忽然呵斥一声。
高不义马上噤声。
忽的,就见小福儿猛的站了起来。
嬷嬷忙道,“公主,您头发还没编好呢!”
小福儿回身,一把抢过象牙梳子。
乐至斋就在御花园当中,漱芳斋跟御花园就是两步的路。
“老百姓种地不挣钱,一亩地又去了肥去了种子,外加还得伺候着,卖粮之后落手里其实没几个钱!”
乐志斋的二楼中,朱高炽正笑着跟着朱允熥说话。
“所以,杭州苏州广州那边的百姓,都不愿意种地。哪怕随便到工坊里务工去,一年落下的都比种地多!”
朱高炽笑道,“不过呢,那些工坊还不愿意要当地人!”
朱允熥喝着茶,笑道,“这就怪了!不是说有时候招工都招不到吗?”
“本地的百姓胆子大!”朱高炽笑道,“工钱拖不得不说,还不能连轴转!去年不是有个案子吗?有百姓说工时太长,把他们当牲口用,直接去衙门把东家给告了!”
朱允熥点头笑道,“朕记得那案子,是广东番禺县的,番禺的县令接了状子,把那工坊的东家,拉出去打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