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道字,老爷子直接让锦衣卫去把吴宪也给咔嚓了。
道同盗!
在老爷子心中,我大孙子立为皇太孙了,你用这个盗字是啥意思?是说我大孙子立位不正,还是我得国不正。
还有一次,朱标在世时候,台州的官员上书谢东宫赐宴。有一句话,体乾法坤,藻饰太平。这话原本没什么,但没多久朱标就病故了。
老爷子猛的想起,藻饰不就等于早逝吗?这不是咒他儿子早死吗?
遭娘瘟的书生咒我儿子,我儿子现在真死了,给咱砍了他的脑袋!
这些种种文字狱,不管到底有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或者是讥讽朱家出身太低的意思,其实公允的说,不至于死呀!
所以在这种风气之下,大明朝的官场人人自危,民间文人也瑟瑟发抖,说话写作都无比注意,生怕那句话用辞不对惹来杀身之祸。
但这些因言获罪,多是在官员文人之间,和满清有个根本的不同,那就是没有波及寻常百姓。
不过饶是如此,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要修书,发现了民间许多记载了这些故事的书籍。现在就面对两个难题,是不是要把这些故事都编纂到古今图书之中,或者是干脆不记载装不知道。
甚至是,要不要把这些图书全部焚毁。
焚书这事历朝历代都干,禁锢人心思想的手段大同小异。就好比原始空朱棣上位,那些建文帝的忠臣所留下的著作全部焚毁了,片字不得留在人间。
包括建文帝为皇帝时,朱棣为燕王时的种种记录,也全部销毁。
“皇上,您看?”解缙见朱允熥没说话,开口问道。
“旁的事你举一反三,聪慧远超常人,这等事怎么就糊涂了?”朱允熥笑问。
解缙尴尬一笑,心中道,“我不糊涂不行啊!这些事关乎你家老爷子的名声,我若是让他们编纂进去,将来你要问罪,倒霉的不是我吗?我要是不让同意他们编纂,那毁书的罪名不也落在我的头上?我虽不参与编书,可因为有着审理的职责,两面不是人啊!”
朱允熥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延后!”
懂了!
解缙马上懂了,同时也在暗骂那些翰林们不晓事。
编书那么庞大的工程,有的事可以做,为何偏偏盯着这些?暂时搁置,以后再说不是皆大欢喜吗?
“另外有件事你要记住!”朱允熥正色道,“朕命人编书,不是为了粉饰太平,更不是因为朕的个人喜好。所有的图书,一本都不能焚,一本都不能删,明白吗?”
“臣遵旨!”
“对了!朕听说你和礼部侍郎李至刚是同年好友,其为人如何?”朱允熥端起茶盏问道。
“他?”解缙想想,开口道,“李以行其人很是聪慧,但!”说着,顿了顿笑道,“但人品颇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