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多过去。
在回阳堂里啥贡献都没做的冷无香,已经领了三年最低工资。
时值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大地一片素裹,别有一番美感。
到了中午,风更大了,雪也更大了。
三丈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人。
丹楼之内,葛大壮躺在火炉旁的躺椅上,嘴里哼着小曲,手中端着茶杯,目光注视着白茫茫的窗外,怡然自得。
忽然,葛大壮坐直了身体:
“这个天气居然还有人来丹楼。”
不远处,一道身影撞破雪幕而来。
离得近了,葛大壮这才看清来人。
他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年轻,剑眉星目,嘴里叼着根竹枝,不时嚼两下,腰间别着个葫芦,手里提着两个油纸包。
他往窗边一站,任凭风雪逼近,气质平和,像一块耸立了千万年的石头,与周遭一切是那么自然,又那么不自然。
吐掉竹枝,他笑了:
“葛师兄,数年不见,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葛大壮眼前的人脸忽然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
“冷师兄,你可好久没来了,这是闭关出来了?”
冷无香推开窗户旁的门,抖了抖身上的雪:
“我没有闭关,只是在从头学习炼丹术,没顾上其它的。”
葛大壮好奇道:
“你都进回阳堂了,想必炼制出了真正的丹药,还需要从头学炼丹术?”
“正因为炼制出了丹药,才发现炼丹术的神奇,所以重新学起。
这不,我又来丹楼看丹经和神丹本草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在火炉旁坐下,冷无香摘下葫芦递给葛大壮,又把两个油纸包递给他:
“给你带的,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葛大壮搓了搓手:
“冷师兄你可真够意思,这么冷的天,还给我带了好吃的。”
打开两个油纸包一瞧。
一个里面装着加了腌菜和大量葱花的蛋炒饭。
一个装的是卤牛肉、卤海带和卤千张、卤藕。
这会儿它们都还热气腾腾。
葛大壮猜测这都是因为冷无香一路上用煅法印在保持它们的温度。
迫不及待舀了一勺香喷喷的蛋炒饭塞进嘴里,嚼碎吞下后,葛大壮打开酒葫芦狠狠灌了口米酒,畅快的哈哈大笑:
“还是你的厨艺对我的味儿,冷师兄,以后可要常来。”
冷无香点了点头:
“内门弟子可以每天都来丹楼,我打算五……。”
“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了,冷师兄,咱们见一面就少一面喽。”
“我打算三天过来一次。”
“好,哈哈。”
这天之后,冷无香每三天都会带着早饭去一次丹楼,一待就是一天。
比新入门的那些内门弟子还坐得住。
每天中午,葛大壮五十多岁的曾孙媳妇儿会来给他送饭。
每逢冷无香去丹楼,葛大壮的曾孙媳妇儿都会多送一些饭菜,刚好够冷无香和葛大壮两个人吃。
葛大壮的曾孙也是神丹宗弟子,和李狗蛋同届,目前在白虎堂任职。
因此葛大壮的曾孙媳妇儿才能住在神丹宗。
其他在丹楼看书的内门弟子对此都很不解,想不通非亲非故、几乎没有交集、身份年龄还相差这么大的冷无香和葛大壮怎么就处成了朋友。
有人曾好奇的发问。
冷无香和葛大壮只笑笑不说话。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
这天,冷无香开心领完进入回阳堂后的第六次年度保底灵石,正要回去做饭,路过的两个来领年薪的弟子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老葛也没了。”
“是啊,就昨天晚上的事儿。”
“他这一走,咱们那一届的弟子更所剩无多喽,除了突破到筑基期的,剩下的也就不到十人。”
冷无香认出这两人是白虎堂曾经的骨干弟子,后来年纪大了,才被调到膳食院负责给大家发米,少说大自己一届,年龄怕是得一百一往上。
冷无香心里‘咯噔’了一下。
葛师兄以前曾提过他那一届弟子没剩多少,膳食院那边只剩两个,灵石院还有一个,灵药院……。
三日后。
和几个年轻的外门弟子一起把葛大壮抬上山下葬,冷无香解开腰间酒葫芦,‘吨吨吨’将一葫芦米酒全部倒在葛大壮的墓碑前:
“葛师兄,你安息吧,以后我再来看你。”
默哀片刻,冷无香来到另一片墓园。
这里埋葬着的是曾经的灵药院执事风残烟。
以及曾跟冷无香共事过,但没什么交集的老刘、老黄、老张、老孙、老李和老王。
从芥子袋中取出七个装满酒的酒葫芦,冷无香依次将酒倒在他们墓碑前,随即转身离开。
一晃又过了六年。
新一届的弟子们入门整十二年了。
那三个三灵根内门弟子陆续突破到炼气七重,可以尝试炼丹。
他们也正是这样做的。
都卯足了劲儿想抢先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