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太闻言目光冷然,宛若冰霜覆盖她的瞳孔,使得她盯人的视线含着一份阴冷。
陈昌黎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她身上爆发出,随即从自己的脚底心窜上天灵盖,不禁挑一下眉。
“老夫人是在担心常雪薇,还是在担心自己。”眼看商老太久久不言,万淑芳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她忍不住试探着问。
商老太也不知想到什么事,立即白她一眼,声音沙哑又苦涩:“看在长老的份上,我只想陪你们夫妇享受一下此刻的静谧,哪里想到你们一点情都不领。”
她此话说得颇为奇怪,万淑芳只觉莫名其妙,当即就把瞳孔瞪大,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见她眼角眉梢透着一份令人厌恶的傲慢,万淑芳的心里很不得劲,危险地眯一眯眼,便勾唇讽刺道:“你这份饱含杀机的心意,我们夫妇若是领了,岂不是下一刻就要被你杀死?”
商老太故作诧异:“你为何这么想?我先前的诚意还不够吗?”
听她提起诚意,万淑芳的脸色不由一变。
她目光如刀子般审视着商老太,厉声质问:“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又想算计什么?”
最后一句质问,万淑芳为了防止他人听见,特意将声音压低只让商老太听见。
商老太一听她的话,浑浊的眼眸里有亮光一闪而过。
她垂眸睨着万淑芳,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她,玩笑道:“我需要陈昌黎的血。”
万淑芳一听此话,双眸微睁,神色很是惊讶。
商老太想要陈昌黎的血,她想要做什么?难道她已经猜到了凤凰蛊与陈昌黎的关系了吗?
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万淑芳警铃大作,面色紧绷道:“商老夫人,你觉得我们夫妇看起来很好恐吓吗?”
她此话含着一份试探,商老太一点都不在乎,只把匕首往她的面前继续递。
见她态度强硬,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万淑芳脸都气绿了。
她想要直接挥开商老太递过来的匕首,陈昌黎却在此刻将匕首接了过去。
“她不怀好意。”万淑芳见状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抓住他,不让他伤害自己。
陈昌黎对她摇头道:“我相信在常雪薇苏醒的情况下,商老夫人是不会做这么引人怀疑的事情的。”
“她说不定是故意的,其目的就是想要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万淑芳毫不客气地怀疑着商老太,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她留。
“说不定陈昌黎才是对的,万淑芳,你得相信他,而不是肆意地怀疑我。”加重肆意二字,商老太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昌黎,宛若在看一个知己,眼神充满温和。
万淑芳听着她的话,顿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连忙抱住自己的胳膊抖一抖,眼神颇为惊讶地盯着陈昌黎,似在惊诧于他的从容不迫。
陈昌黎迎着她的目光,脸上笑容灿烂:“有些事确实得赌一赌,不然谁知道是好是坏?商老夫人,你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为了赌一个可能,你才把这么一个匕首给我。”
商老太深深地看一眼陈昌黎,随后一口一个赌徒,似意有所指。
“赌徒是这世上最可悲的存在,我不想成为一个赌徒,奈何我的丈夫让我不得不成为赌徒。”
“有时候我也在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后来我才知道只要我够强大,不要说做赌徒了,就算成为杀人如麻的恶徒,我也会活得好好的,不像现在这般悲苦。”
商老太字字句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饱含一份令人难以忽视的悲痛。
陈昌黎听她这一段话,各种思绪飞快地在脑海中转,似要借此抽丝剥茧弄清楚商老太的话中深意。
却因为信息量太少,他无法抽丝剥茧出什么来,只能声音清冷,宛若隔着大雾,泛着冷寒道:“我们夫妇是阶下囚,老夫人,你该清楚这一点,若不清楚,你此刻的话就是对我们夫妇的羞辱。”
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在月色下明亮灼人,商老太对上他这样的眼睛,背脊立刻生出一股寒意来。
她暗中深吸一口气,语气平淡道:“让犬戎生怕的将军,我不敢有羞辱之心,只是有些事藏在我心中许久,我若是不发泄出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疯魔。”
万淑芳听她意有所指,立即别有深意地问:“谁敢让你疯魔?”
一听此话,商老太只觉过往种种蜂拥至脑海,恨意与愤怒如海浪翻涌不止。
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朝廷。”
万淑芳听得一愣,这回答出乎她的预料,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昌黎亦是如此,他本以为商老太来找他们,是准备向他们摊牌了,哪里想到她的话依旧藏着掖着,不让人猜到她的目的。
手紧握住匕首,陈昌黎笑着应一声:“我们夫妇已经跟朝廷没多大关系了。”
商老太目光锁住陈昌黎,语气低沉又莫名:“我不信。”
陈昌黎盯着她从容不迫的神色,不禁起疑:“既如此,你为何提到朝廷?”
不等商老太回答,陈昌黎又说:“你们新天会一心造反,所以我们夫妇是你们新天会想要除之后快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