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打了离婚证出来。
陆怀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小月儿,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你现在没办法原谅我。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你一辈子不原谅我,那我就等你一辈子。我再也不会干预你的人生,我的手机号永远不会变,我等着你。”
夏欣玥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却一个字也没有回复,抬脚便走。
“太太,大少爷他……”刘威摆明是有话要说。
“住嘴!”陆怀钦呵斥。
夏欣玥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便走了。
她知道他患了抑郁症。
但她不知道抑郁症严重起来会有多严重。
何况他对她的伤害实在锥心刺骨,她不敢再心疼他,一点都不敢。
只想远离!
上了车。
陆怀钦面上几乎已经没有血色,强忍的难受和悲痛一股脑涌上心头,捂着心脏大喘气儿,好似下一秒就要无法呼吸。
刘威握紧方向盘:“大少爷,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
陆怀钦头上渗了层细汗:“回家。”
“可是您……”
“我说回家!”
刘威开车回到陆家别墅。
陆怀钦径直上了二楼画室。
室内的一地狼藉还是原来的样子。
地面上有一摊干涸的血迹,是陆怀钦膝盖处流出来的。他一张一张,将那些被撕烂的画捡起来,仔细拼凑着。绝望无力地抱着那些画坐在地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刘威每隔十几分钟便要轻轻推门看一眼,生怕他又自残自杀。
夏欣玥飞意大利那天。
陆怀钦去了机场。
远远的,他看着她进了安检区,看着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她撕烂的那些画,他全都拼凑起来,却再无法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早就被撕烂。
破碎不堪。
难以修复。
陆怀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日一日熬下去的。
抗抑郁的药一顿不停地吃。
心理医生每隔几日就要给他治疗。
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他。
可他还是将自己的手臂,弄得密密麻麻全是伤。
心里难受,郁闷,压抑,窒息,喘不上气……
他无数次想要去意大利找她。
可一想到对她做出的承诺,他又极力忍了下来。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在手臂上划一道口子。
身体痛了疼了。
心似乎就能好受一些。
最后的最后。
他再也熬不下去。
见不到她,他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他派人去意大利,远远保护夏欣玥,每日给他传一些照片视频。
靠着那些照片和视频,他才勉强继续熬下去。
另一边。
顾瑾瑜远赴Y国陪读。
他的整个开发团队都跟了去。
顾氏集团提前打点各方,租好了办公地点,准备好办公用品,机器设备。
但即便是这样,他刚出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忙得脚不沾地。
年前他到Y国找林舒颜,并和林舒颜交往后,在Y国租了一处公寓住下。这次来Y国陪读,他还是住在自己之前租住的公寓。林舒颜同样是住在外面自己租的房子,两人正对门。
林舒颜忙着毕业论文和答辩事宜。
顾瑾瑜忙着先将团队安顿好,项目继续进行。
所有事情步入正轨。
顾瑾瑜白天忙工作,晚上就会想陪在林舒颜身边。
两人住在对门,却腻歪得不行。
顾瑾瑜每晚都得夜里十一二点才会回自己那边。
关于国内发生的事,没人告诉他,他远在Y国,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某日。
顾瑾瑜心血来潮,想去学校接林舒颜放学。
出国陪读一个多月了,他忙这忙那,还没去过她的学校。
女生都喜欢惊喜。
他知道自己不善浪漫,时常会在网上浏览一些帖子,也想给他的颜儿制造惊喜。没有提前打招呼,买了束玫瑰便去了她深造的学院。
此时已是阳历四月初。
草长莺飞的季节。
伦敦今日白天最高温有13度。
不算特别冷。
顾瑾瑜穿着一袭黑色长款风衣,手捧鲜花,将车停在学院外。
看了看时间。
估摸她应该快出来了。
他抱着鲜花下车。
远远的,他瞧见了他的颜儿。
面色却是骤然一沉。
颜儿身侧的男人是谁?
靠那么近做什么?
林舒颜脸色很不好,显然对那男人的纠缠极不耐烦。
顾瑾瑜捧着玫瑰走上前去,牵起林舒颜的手,警惕地看向她身侧的男人:“颜儿,他是谁?”
金发碧眼的男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你的……男朋友?”
林舒颜挽起顾瑾瑜的胳膊,笑靥如花,与方才的不耐烦形成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