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念看了眼坐在身侧的谢璟深,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没有,和一个朋友在外面吃饭。”
“朋友?”肖静海嗅到一丝异样:“什么朋友?”
唐清念有种被家长抓包的错觉,更心虚了:“就……普通朋友,来京城之后才认识的。”
“哦。”肖静海不知信了她的话没有,叮嘱道:“你要谨记下山前我和你说的话,人心难测。我不反对你交朋友,但万事要留个心眼,别总是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要说也怪我,这些年你跟我住在山上,终日和鬼怪打交道。见的人少了,性子养得单纯了点。”
在肖静海心里。
唐清念不仅是他的小徒弟,更像是他的女儿。
从小拉扯大。
哪怕心里很清楚唐清念本事学得好,可他还是难免担心。
当年的悲剧绝不能再重演。
肖静海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大堆。
唐清念认真听着,心里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
想师父了。
师徒俩又聊了一会儿。
直到服务生上菜,肖静海才说还有事忙,要先挂了。
唐清念收起手机时,发现谢璟深要了几瓶酒。
刚才点菜的时候他没点酒。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受什么刺激了?
谢璟深的确受刺激了。
肖静海是唐清念最亲的亲人,师徒俩通话时,谢璟深就坐在唐清念身边,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笃定的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朋友,还特意强调了“普通”两个字。尽管谢璟深心里很清楚,目前两人的关系就是朋友。他没名没份,还能指望唐清念如何介绍他呢?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着又是另一回事。
谢璟深心头像是被刀子戳了。
疼得难受。
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心里烦就想喝点酒。
亲亲近近地相处了一天。
牵手了、抱她的胳膊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了、她还亲手给喂水了、合影了……
到头来还是“普通朋友”。
哼!
谢璟深心里极度不爽。
不过还是非常贴心地承担着烤肉的任务。
唐清念厨艺太差,只好等着吃。
看出来他心情不太美丽,她帮忙拿东西什么的。
谢璟深默默给她烤肉,不撩不说话。
唐清念只能以低头多吃几口来回应。
谢璟深要了好几瓶小瓶的白酒。
京城经典的二锅头。
56度。
劲儿很大。
这是唐清念第一次见他喝白酒。
一小瓶大概是二两。
约莫七八瓶。
自己喝闷酒。
也不问她要不要喝点。
不大会儿便全都见底了。
他幽邃的双眸低垂着,眸尾泛着妖冶的红,好像是有点醉了,不过看起来仍旧是那副沉稳矜贵的模样,甚至还能不断帮她烤着肉。
唐清念时不时给他夹一些烤好的肉。
她夹他就吃。
她不夹他就闷声喝酒。
似乎是在跟谁赌气。
一顿饭吃得颇为压抑。
唐清念心底隐隐有些不踏实,摸不准是不是自己哪里惹恼了他。
分明一整天都好好的。
怎么突然来脾气了?
两人吃完就回房了。
片刻都没耽误。
这一路上,谢璟深还是一句话不说,气氛更加压抑了几分。
他走道时脚下虚浮,显然是醉了。
心情不好喝闷酒最容易醉。
回到房间。
唐清念喂了黑豆,要下去遛它。
谢璟深都没跟她去。
等唐清念遛狗回来时,谢璟深已经简单冲了个澡,换了睡袍躺在床上了。
他住在客卧。
客卧没有浴室。
他应该是在客厅的浴室洗了澡。
唐清念回房后便瞧见客厅浴室没关灯,估计是他喝晕了忘了。
安顿好黑豆。
唐清念回到主卧卧室,同样洗澡换了睡裙。
想到他突然喝闷酒,唐清念心里很不安,躺在床上睡不着。她翻身坐起来,犹豫许久后下了床。在客厅里烧了热水,晾了一杯。温度适中,她端着温水去敲谢璟深的房门。
房间虚掩着。
她刚敲了一下,就露出了一条很大的缝隙,她收回手:“睡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怕吵到他。
谢璟深心里烦躁,醉酒使他头疼,思维模式却愈发钻牛角尖了。
认识唐清念的这段时间以来,他感觉自己哪哪都不对劲儿。
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她。
想要得到她,占有她,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
可越是想要越是得不到。
加上她方才“普通朋友”的刺激。
他心情倏地低落到了极点。
躺在床上,半分困意也无。
突然听到她的声音,他从床上坐起来,按了按酸痛的眉心:“没睡,怎么了?”
听起来他还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