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江天佑已经走了。
谢璟深应该理智一点。
再有更多动作,唐清念保不齐就会看穿他的心思。
她刚和家里决裂。
眼下绝不是摊牌的最佳时机。
可走了一个江天佑,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男道士。
谢璟深虽非玄门中人,身边却有个左先生。玄门中事,他多少了解一些。道士与和尚不同,道士是可以结婚的,而且大部分的道士都喜欢找同门做道侣。道教女道士人数稀少,可以说一个道教门派中的女道士,会被本派以及其他道教门派的一票男道士们疯狂追求。
志同道合。
若真的在一起,那才叫天作之合!
谢璟深顾不得自己对唐清念那点心思会不会暴露,一心只想着把一切有可能的情敌扼杀在摇篮里,理了理唐清念肩上的西装外套,口吻宠溺:“要去哪?我送你。”
唐清念只当刚才是和谢璟深做戏给江天佑看,她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被谢璟深盯上了,只以为彼此的关系是朋友,拿下外套还给他:“不用了二哥哥,我们开车来的。”
我们?
这个词十分微妙。
谢璟深面色猛地一沉。
怀里是她递过来的西装外套。
捏着佛珠的手指猝然一紧。
方梵立刻意识到什么。
难不成这男人和师祖奶奶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还是说,这男人在追师祖奶奶?
有胆量追师祖奶奶。
牛逼啊兄弟!
单是谢璟深刚才气走江天佑,方梵就对他印象不错,眨了眨眼看向唐清念:“师祖奶奶,这位是?”
“朋友。”唐清念介绍道:“二哥哥,他是我的同门徒孙,方梵。我们现在有件要紧事要去趟市三院,就先告辞了。”
同门徒孙啊?
谢璟深脸色好看了一些。
方梵是第一次见谢璟深,但莫名就是觉得谢璟深人不错。何况人家刚刚帮他突破了六阶修为,怎么说都应该报答一下下,识趣道:“师祖奶奶,我……我的车早起忘记加油了,可能跑不到市三院。要不我们就坐你朋友的车?我看您这位朋友好像没什么别的事。”
他一脸为难,说得一本正经。
戏相当不错!
奥斯卡应该给他颁个小金人!
谢璟深又看了方梵一眼。
幽邃的双眸明晃晃写着两个字——懂事!
唐清念猜到江老爷子情况凶险,只能问向谢璟深:“二哥哥,你如果不忙的话……”
“不忙,走吧。”谢璟深说着又把那件外套披在她肩上,理由相当合理:“车里开了冷气,别冻着。”
唐清念笑笑:“好,谢谢。”
谢璟深给唐清念开后座的车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先坐进去。
方梵就很尴尬。
他坐哪儿?
就在这时,季阳朝他走来:“方天师,您坐后面那台车。”
方梵冲他笑笑:“好的好的。”
心里更加认定追师祖奶奶的这个男人不简单。
出个门而已,还专门有保镖开着车贴身保护。
非富即贵!
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财神爷?
京城这地方果然是卧虎藏龙。
谢璟深今天还真是开两台车来的,后面那台车里带了几个保镖。他原是担心唐清念自己应付不了,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是他提前给唐清念准备的。如有必要,他会让保镖立刻冲进宴会厅,保护唐清念,任凭唐清念差遣。
方梵盯着唐若云,坐进后面那台七座的保镖车。
车里已经有五个壮汉。
加上他俩刚好够坐。
两台车前后脚往市三院开去。
谢璟深和唐清念坐在商务迈巴赫的后座。
车内冷气开得偏低。
唐清念心里记挂着江老爷子,面色凝重。
谢璟深不知她为何要去医院,以为她心情低落,是因为和家里闹翻。理智告诉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可眼瞧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心情不好,他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出言安慰:“他们失去你是他们的损失,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讲究缘分。多想想在意你的人,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每天开心。”
唐清念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我原本也以为和家里决裂,会很难过,很伤心。甚至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然而并没有,签下那份协议,我心底反而觉得很轻松。就像是曾经束缚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的藤蔓,突然被剪断了。心底难免有些空落落的,但我知道那应该不是难过,大抵只是有一点点不适应。”
窗户贴了防窥膜。
车内的光线有些暗。
谢璟深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很想上手揉一揉,盘着指尖的佛珠,极力隐忍着:“可你看起来不太好。”
唐清念没瞒着他:“我只是担心江爷爷。”
“怎么?”谢璟深不解。
唐清念解释道:“江爷爷的病,十之八九和唐若云有关。我小时候,父母,爷爷奶奶,对我和唐若云都是一视同仁。我和江天佑订婚,江爷爷便把我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