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深一边应付着小外甥女,一边将驾驶室的车窗放下。
夜风袭来。
心头那团火好似清凉了一些。
从窗外只能看到谢璟深的半张脸,他唇瓣很薄,唇形性感。一张一合之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右手拿着手机接电话,左手拿过放在一侧的琉璃佛珠。佛珠在手中搓揉,发出细碎的声响。手肘抵在车窗上,琉璃佛珠贴在左侧的太阳穴处,下方垂落着紫红色流苏。
逼近午夜。
路上看不见行人。
车辆也不多。
偶有车灯从谢璟深脸上掠过,他的五官在灯光中看得不太真切,身上始终有种历尽千帆的沉稳,禁欲淡漠,宛若神只。
同一时间。
唐清念的意识已经极为模糊。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昏倒在地的前一秒,她鼻子动了动,嗅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韵。
她强撑着站起身。
墨发垂落在肩上,因夜风的鼓动有些凌乱地翻飞着。
右手上紧紧的,本能地握着木簪。
一步一步地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她此时只剩下求生的本能,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在直行还是在拐弯?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仅凭本能,被那股让她感到舒缓舒适的气韵吸引,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黑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
不远不近的距离。
像是个无声的守护神。
熟悉的气韵的吸引下,唐清念远远看到谢璟深的车,她坚定地朝着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宾利走去。她没见过谢璟深开这台车,不知道是谁的车,更不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她只是被那熟悉的气韵吸引,一步一步,坚定地径直走过去。
约莫七八分钟后。
谢璟深敷衍了聂晓雯几句,捏着佛珠的手烦躁地扯了把领带,刚要哄着小外甥女挂断电话,耳边传来“嘭”的一声轻响。
声音是从他右侧车门外传来的。
就一声。
之后便是狗叫声:“汪,汪汪汪……”
在此之前,谢璟深没见过黑豆。
他哄着聂晓雯:“雯雯,你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舅舅有点事情要忙。等你回来,舅舅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聂晓雯心底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非常乖,因为她知道舅舅是个很有本事的人。爸爸妈妈说了,舅舅说忙的时候就一定是在忙,不可以无理取闹。她闷声应着:“好吧,舅舅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
谢璟深将手机放在车内,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查看。
唐清念刚才拍了他的车门一下,随即便彻底支撑不住,晕倒在地。她一头墨发凌乱的披散着,挡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一袭颇为复古的青色长衫极具辨识度。
看到昏迷在车旁的唐清念。
谢璟深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地往下坠落的声音。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疼得他呼吸一滞。
“念念……”
他嗓音沙哑,屈膝蹲下,单膝跪地,小心又迫切地将唐清念抱在怀里。看到她脖子上乌黑色的伤,心疼得无以复加,幽邃的双目霎时红了个透。
黑豆不停地用脑袋拱他的小腿,“嘤嘤嘤”地哼唧着,似是在求救。
谢璟深立刻抱起唐清念,打开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后座上,扯了安全带给她系上。
黑豆急得咬住他的裤腿。
谢璟深弯腰提溜着黑豆的后脖颈,将黑豆放在后座的空地上。
绕到驾驶室,谢璟深先是给左先生打了通电话,让左先生立刻去云顶华庭等他。他很清楚,唐清念的伤,不是一般人能治的。左先生来历神秘,是玄门中人,一定有办法。之后便一路狂飙,仅用了十几分钟,便把车开回云顶华庭。
到了地方。
他打开车门,弯腰将昏迷不醒的唐清念抱在怀里。
小姑娘面色苍白,呼吸浅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谢璟深心疼坏了。
脚下速度极快。
黑豆眼瞧着谢璟深抱着唐清念就走,急得从车里“咻”地跳下来,紧紧跟着谢璟深。
客厅内。
赵叔和左先生面色紧绷。
左先生很少这么晚过来,每次都是出了大事,两人都很担心。
看到谢璟深抱着唐清念进门,连鞋都顾不得换,赵叔迎上去:“二爷,这是……唐小姐?这……怎么一回事?唐小姐生病了?”
左先生面色寒沉,犀利的视线直直盯着谢璟深怀里的唐清念。
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女子他在怀中羽化的画面。
心脏剧痛,急声道:“快,先把人平放到床上。”
谢璟深抬脚上楼。
左先生跟了上去。
前后脚进了谢璟深的卧室。
谢璟深轻轻将唐清念放在床上。
他身上还穿着白天去集团开会时的黑色衬衫,左先生却是敏锐地看清了一块血渍,立刻猜到唐清念因何受伤:“天葵至,功力十不存一。她来例假了!”
谢璟深反应过来,摸了摸身上的衬衫,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