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贝,她花了多少心思,才养的这么大,这么好。让孩子以后要怎么面对自己父亲,母亲,还有外面那个异母的弟弟。
陈顶顶不是没有发现家里人的小心翼翼,不是没有发现爷爷奶奶眼里的心疼和愧疚,但是这会他没有心思,什么心思都没有,还有作业没有写完呢。
他又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写过作业,不是临时抄抄,就是随便写几笔糊弄过去,也就只有在小宝辅导的时候会假装认真写写。
坐在窗户前,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看着黑暗一步一步的吞噬光明,手里拿着的笔迟迟没有落下,数学题的下面雪白一片。
他在想什么,好像什么都想,想小时候吃过的辣片,一分钱一片,他有一毛钱,买了十片,本来说好一人五片的,但是他吃的慢,小宝吃的快,被哄着,那时候她的嘴就那么甜,会撒娇。
“顶顶,好不好嘛,我想在吃一片。”多直接,知道对他永远不用拐弯抹角,只要他有,就都是她的。
一片接一片,被哄着就没了,十片他就吃了两片。
那时候他有一毛钱,现在他有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学习不好,力气也不大。
想着想着,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好像什么都没想。
就这么一个人坐着,静静地坐着,忽然鼻子一酸,胃里一阵抽搐,想起那个非常喜欢嚼舌根子的胖女人,在街角,神情得意又好笑的对着旁边兴致勃勃的人讲,“你们是不知道哟,陈贺明他媳妇去的时候,两人还睡在一起呢,青天大白日的,忒不要脸,赤裸裸,白花花的,啧啧啧。那个女人也没多好看,有点胖,这一胖一瘦纠缠在一起被进去的人都看光了,噢哟,羞死人了。”
嘴上说着羞,面上却看不出一点害羞的痕迹,反倒像个小丑。
白花花,纠缠,让他想起和小宝去乡下她外婆家的时候碰到的茅,那时正值夏季,树上的蝉鸣声从早上到深夜不停。
那是他第一次上乡下的茅坑,害怕的不行,非得让小宝在外面等着,有点闹肚子,水土不服,稀里哗啦,断断续续的,蹲久了就挺无聊的,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眼睛四处乱晃,不小心就瞥到了粪坑里面白花花,纠缠在一起蠕动的虫子,顿时吐的稀拉哗啦。
出来整个人都是虚的,都怪那碎嘴的婆子,用什么形容词不好,非要用这个,显白自己有文化?凭白让人不舒服,就真该像小宝说的那样剪了她的舌头去,看她还敢不敢乱嚼别人舌根子。
“呕。”
陈奶奶在厨房一直心不在焉的,动不动就要出去,看看顶顶的屋子,屋子里没一点动静,安安静静的让人心惶惶,不得安生。
直到顶顶从房间冲出来,蹲在排水沟不停的呕吐,正是长个的年纪,消化快的很,午饭吃的那些早就没有了,这会能吐出些什么来,全是酸水。
你就说陈奶奶心里这过得去吗,那是她平日里舍不得骂舍不得打,每天伺候着长大的孙子啊。
“你这是要气死奶奶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你别憋在心里,你跟奶奶讲,奶奶去教训你爸爸!打死那个不孝子,不要脸的。”气的想用力拍几个陈顶顶,临近了又舍不得,哭了。
“奶奶知道你怨,怨你爸,你放心,奶奶不会让那个表子进门的,奶就你一个大孙子。”
“奶奶,我没事,饿了,想吃饭。”
“好好好,咱吃饭吃饭。”
另外一边,钱宝把帽子放到鞋柜上,新买的小皮鞋在店里就穿在了脚上,好看,就很稀罕,不过新鞋有些磨脚,脱下来的时候,后脚跟被蹭了点皮,渗出了些血珠。
钱双眼多尖,跟在小宝后面就看着,自己一点都不着急,一眼就看见白色的蕾丝袜被染红了,“冯姨冯姨,拿消毒水来,还有创口贴。”急了,对着屋子里喊。
听着声的阿姨急急忙忙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姐姐脚磨着了,出血了。”
“赶紧去沙发上坐着,我去拿药水。”
钱宝不喜欢这样,就一点点血,阵仗太大了,“不是什么大事。”
“那可不行,夏天这么热,发炎了怎么办。”钱双对钱宝是真的紧张,这点伤搁她自己身上看都不会看一点,但就是过不得姐姐身上有点的不舒服。
阿姨拿着药水和创口贴过来,附和钱双说的,“你妹说的对,夏天最怕的就是伤口发炎,发炎了要反反复复的折腾好久都不一定见好。”
钱宝坐在沙发上,想要自己上药水,被钱双抢过去了,钱双蹲在钱宝面前,小心翼翼的拿着药水涂姐姐后脚跟。
“嘶~”不碰还好,一碰就有点痛了,皱着眉。
钱双吓的不敢涂,抱怨着,“这鞋子不好,下次别去那家买了。”
“新鞋都磨脚。”劝钱双,她想的挺开的,很豁达,为了漂亮她吃点苦她真的能忍。
悄无声息走到沙发边的钱好阴测测来了一句,“她就是臭美,惯的。”
遭到两人的瞪视。
阿姨走到一边拍拍钱好,“少说两句,惹火了有你好受的。”
钱好随意的耸耸肩,到底是没有再讲了。
等钱好涂好药水,阿姨将东西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