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有多少本钱?”
沈金珠却没给她解惑,反倒问了这么一句。
孟檀比了个二。
[二百两。]
“沈姐姐,我娘现下有二百两。”
“二百两……”沈金珠沉吟了一会儿,便道:“二百两是有些少了,生意倒也能做得,但我只那句话,婶子能豁得出去脸面吗?”
孟檀咋舌,真不愧是富婆,二百两都觉得少。
听沈金珠这话,想来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便点点头。
“那倒是有桩好生意,婶子不如去收夜香,收来自己沤成肥,再卖与附近有庄园的人家或者乡下人家,这生意看着脏了点,但着实是赚钱的。”
沈金珠一脸认真,还悄悄瞧着孟檀的脸色,“就是婶子一个女人家出去做这种生意,少不得要被人说,更何况婶子名头这般大,怕是更有得说了。”
孟檀震惊,古代屎尿屁上面都有生意可以做吗?
她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倒叫沈金珠误会了,“我也只是这样一说,婶子不乐意,做别的生意就是,就是以婶子的名头,想赚银钱也是容易的……”
这是她未来婆母,沈金珠再强势,也知和未来婆母处好关系是极重要的。
虽然她心里觉得孟檀有些眼高手低。
闻言,孟檀反应过来,连忙摆手。
[要是能做我就做,但是这般赚钱,难道就没有人做吗?]
宝珠将孟檀的疑惑转述了出来。
“咳,自然是有人做着的,只不过若是婶子想做,我自然会帮忙。”
沈金珠神色里有些不自然,只不过瞧面相,是没坏心的。
孟檀蹙眉,这里面不会有事吧?
“做生意最忌心善,婶子要是待人过于良善,底下的人多不会服你,只会觉得你软弱好拿捏。”
沈金珠倒是热情起来了,大有要把她说服的架势,“现下这县里的夜香,也不全是叫人收着的,像是城南那一片,收的就少,城东收夜香的,从前是给银钱收,后来是免费倒,现下竟是收银钱了,这多少人不满啊,婶子要是现下做起来,不说给钱收,就是让那些人免费倒,都能抢到大笔生意了。”
孟檀沉吟,盯着沈金珠瞧,不是她不相信沈金珠,而是……自古以来,能赚钱的生意一般人都不容易做得起来。
沈金珠感受到她的目光,竟也是大大方方让她看。
躲有什么用,她未来婆母神仙般的人物,想知道自然有一万种法子。
孟檀看出来了。
这沈金珠刚和家里人吵完架,能让她吵架的人沈家只有沈老爷一个了。
沈家能有什么让人烦恼的事情呢?
子嗣问题,这位沈小姐不想有人过继到她娘名下而产生矛盾了吧?
那沈金珠到底想干啥?
这个她还真没看出来。
“婶子想想,这长河镇的人户有多少,不说多的,一家一日便有一桶夜香了,这得需要多少的苦力,想是越多越好的,这一桶夜香又能做出多少粪肥?”
该死的,她心动了。
这生意就是味道大,看着脏,但是叫沈金珠这么一说,那简直跟捡钱差不多。
巨大的诱惑下,孟檀点头了。
沈金珠笑了,眼眸里闪过精光,像只狐狸似的,“既然婶子定了,您回去便要寻个地方,最好能挖深坑的地方,少说要三四个屋子这么大,等我这边办成了事儿,我就去寻婶子。”
啊,她是这姑娘算计谁谁的一环吧?
是吧,是吧?
这蔫坏蔫坏的样儿,和陈长安真是绝配。
“大小姐,大小姐,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老爷多嘴,叫您为难,您打我骂我都使得,可千万别恼了大少爷,他是老爷的长子……”
“是啊,大小姐,我们也错了,可您都要说人家了,总不能一直不松口吧,您可不能叫老爷绝后,这是不孝……”
门外骤然冒出这么一声,听动静,人好像还不少嘞。
孟檀八卦的雷达‘歘’的一下竖了起来,脖子没往前伸,但身子往前探了。
这一幕落在沈金珠眼里,顿觉面上无光,恨不得立马出去掐死门外的女人,在家她有多难,多心酸不好看,她都不愿意露给外人看。
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未来婆母,除非自己不要脸面了,否则是给了个把柄给婆家拿捏自己。
这些人什么心思,打量着她不知道呢,不过就是想在她婆家面前逼着她选人过继到她娘名下。
方氏定是不会这么想,她还有侄子,在肖想着不该肖想的好处呢。
“来人呐,平日里我沈家的饭都白给你们吃了,叫姨娘主子们跑出二门来,这般无礼,我这里还有贵客在呢,冲撞了贵客,回头好叫别人说我们家无规无矩吗?”
沈金珠急得,匆忙冲到门口,就是一阵骂。
院子里登时冲出来一堆丫鬟婆子围着院子里跪着的几人,和沈金珠骂出来的护院对峙着,“你们敢!这是老爷的姨娘和府里的少爷,主子们要是少了一根毫毛,看看老爷能饶了谁!”
护院们一时不敢动了。
这大小姐厉害是厉害,可终归是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