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称呼她的人可不多啊,来人一定不是大定村的人,大定村的人不是喊她嫂子,就是喊她婶子。
陈长运去把人领进来,神色有些怪怪的,“娘,来了个媒婆。”
李媒婆一身的红,还戴了个抹额,过于欢喜的打扮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媒婆。
他娘怕不是想给他找个媳妇儿了吧?
孟檀一挥手。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门办事去吧,宝珠宝月留下。]
陈长运莫名松了口气,不是他不想找媳妇,而是,他看这个李媒婆莫名不太舒服。
不太想让这人给自己找媳妇。
陈长运没走,这李媒婆身边还跟着一对年轻的男女,一家子女眷,陈长运不放心。
陈长运给三人搬了个凳子,两波人就坐在院子里。
李媒婆左右看了看,做贼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封递给孟檀,“劳烦神婆了,您给我家孙子孙媳看看,啥时候能给我生重孙子?”
孟檀收了红封,直接揣进袖子里,仔细打量着那对年轻的男女。
男人是尖嘴猴腮的长相,眉宇有些奸相,是个奸滑的,妇人虽长相清秀,却是一脸苦相。
扫到这妇人命宫及子女宫,再看向李媒婆的面相,孟檀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陈长运。
[她大孙子不能生不是小两口的原因,我瞧这妇人的子女宫是四个孩子位的,但是他家全家的运道命宫都被一股极其浓郁的怨气给压制住了,阻挡了小鬼投胎,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你问她,是不是牵了很多不好的姻缘?]
听完孟檀的话,陈长运恍然,他就说他咋看这媒婆不顺眼,原来真的不是啥好人呐。
“我娘说,你家孙子生不出来娃,不是人小夫妻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老给人牵线不好的人家,那可是损大德的,这不,也不知道你牵线的姻缘里是不是死了人,人变成了鬼缠着你家呢,挡住了小鬼来投胎,那自然是怎么努力都生不了。”
这话让陈长运说得阴森森的,大白天的,那尖嘴脸夫妻都不自觉打了个抖。
李媒婆神色有些不自然,“这,我们做媒的,自然是要说些漂亮话的,才能做成功媒啊,我可没伤天害理,怎么就有报应了?”
孟檀抿唇,脸色一冷。
[你再问她,上一桩丧良心的媒,是不是骗了一个庄户人家的小闺女给个财主做妾,说是做妾,其实连通房都不是,那小闺女才十三,生生就叫人折磨死了!]
闻言,陈长运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上下打量李媒婆。
“呵,我娘说,你上一桩丧良心的媒,就把一个小闺女卖给了财主,小闺女还被折磨死了,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伤天害理?”
[还有一桩,她收了女方家里的银钱,将一个刻薄的姑娘说到男方家里,男方身体不好,父母也亡故了,本想好好有个家庭,结果讨了一个刻薄狠毒的媳妇,被骂得没多久就死了,现下店铺也成了媳妇和奸夫的了,她要是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伤天害理,这事我就不看了。]
陈长运更看不上李媒婆了。
“你居然还把丧门星似的女子说给一个身体不好的男子,那男子生生叫那女子骂死了,天爷啊,你怎么净干这种丧德的事?怪不得你家生不出来,来你家也是遭罪啊。”
“你要是嘴里没句实话,我娘不稀得给你看。”
就这么两段,李媒婆差点就给跪了。
比跪也没好多少,她是满头的冷汗啊。
“那,那咋办啊,前头那个小闺女,还有这个男人,都死了,我总不能给他们变活了吧?”
“我家总是要过日子的……”瞧见孟檀越来越冷的目光,李媒婆声音也小了。
孟檀真想一榔头捶过去,她是看出来了,李媒婆这人,是不会改的。
她不能让这老虔婆再祸害人了。
[告诉她,得做法,得准备一些东西,糯米、纸钱、元宝,对了,元宝要她自己一个个叠,死掉一个人,就要九百九十九个,让她带着大孙子去跑一趟,看看自己做的那些媒,只要死了一个,就准备一个长生牌位,她若是不照做,就去寻别人。]
说完心里想法,孟檀直接闭眼歪头,不再看李媒婆。
这模样,可让李媒婆以及她带来的大孙子夫妻俩信服的不得了,觉得这才是神婆才该有的范儿。
就连陈长运看不上的语气,都被他们自动认为是高人身边才应该有的脾气。
陈长运呕的要死,他娘怎么还为这种人看卦,还给解决方法?
太恶心人了。
“我娘要你去准备糯米、纸钱、元宝,元宝要你亲自折,你带着你孙子去瞧瞧你做的那些媒,因你而死的每个人,都要折满九百九十个元宝,要虔诚点,还要准备长生牌位,死一个就立一个。”
陈长运连说都嫌膈应,“你做完这些再来寻我娘吧。”
“这,这,不能马上做法吗?”李媒婆一脸着急,她可是一直盼着抱孙子啊。
“嘿,你这人听不懂话吗?我娘让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做法吗?若是做法这般容易,你家用得着这么久都没孩子生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