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啸胸有成竹道:
“微臣查过了,过几日便是三皇子生母的忌日,每年的那天,三皇子都会前往城外聚灵峰上的寺庙祭奠”
景寒挑眉道:
“倒是没看出来,郑大将军回京都不久,就已经了解到这么仔细了?”
景寒顿了顿,看向郑啸的眼中也带着些探究的意味,郑啸正欲开口解释,景寒却继续道:
“所以,郑大将军是想乘其不备,痛下杀手”
郑啸显然不喜欢景寒的用词,皱眉道:
“对敌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景寒一边看似认同的点头,一边轻笑道:
“呵,郑将军是有刺杀人选了?容本殿来提醒提醒你,三皇弟虽武功不济,但可别忘了,他身边那个少年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郑啸:“自然......”
景寒:“所以......”
郑啸将视线转到郑怀安身上,景寒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郑怀安显然没有预料到郑啸说的人选就是自己。
景寒看着郑怀安的反应,嗤笑道:
“看来,郑小将军并不知道你已经给他安排了这么个任务......”
郑啸则是无所谓道:
“他不需要知道,殿下等着看结果便是......”
景寒连连点头,表情难以琢磨:
“那本殿就等郑大将军的好消息了......”
说着便起身提步而去,景寒走后,郑怀安才开口道:
“父亲?”
语气像是在质问,郑啸却并未在意,只是淡淡道: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
说着便拂袖离去,郑怀安望着郑啸的背影,总觉得这样的郑啸让他越来越陌生。
回京都之后,郑啸对他的笑脸越来越少,对他也越来越不满,特别是他对景思思一直比较冷淡的这件事上。
叛乱、婚约、刺杀,郑怀安觉得现在他不像是郑啸的儿子,更像是他的棋子。
郑怀安苦笑出声,笑自己懦弱不敢反抗,笑自己只能认命。
几日后,景沅生母忌日———
确实如郑啸所讲,景沅只带了万金一起,两人驾车刚出城门,郑啸这边放出的杀手就已经跟上。
郑啸:“安儿,为父安排了二十余人,供你调遣,你可千万别让为父失望啊......”
郑啸看着郑怀安,轻拍着他的肩膀,郑怀安垂眸,只低低“嗯”了一声,便匆匆出城而去。
万金小心驾着马车,车内的景沅闭眸静坐,好似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不知。
马车一路驶到聚灵峰山脚,聚灵峰地势险要,马车上不去,只能一阶一阶走石梯上去。
万金将马车停稳,跳下马车轻声道:
“殿下,到山脚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车内伸出,撩起布帘,景沅从车内出来,下了马车。
今日的景沅与平日不同,一身肃穆黑衣,收起了那副放荡不羁的性子,看着比平时稳重了许多,但依旧能从那张冷峻的脸上看出一丝低迷。
景沅淡淡开口:
“走吧......”
万金提步跟上,一路上万金都只是默默跟在景沅身后,不似平时那般话痨。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两人才到达峰顶的寺庙,寺庙寂静,看着与往常无异,寺中住持早已等候在寺口,景沅朝住持走近。
住持双手合十,颔首行礼道:
“殿下来啦......”
两人也双手合十回礼,景沅有些歉意开口道:
“今日,恐要叨扰住持了......”
住持却并未在意,只道了一句:
“神佛会庇佑殿下......”
便转身朝里面走去,两人跟着住持来到大殿,今日除了景沅两人,没有一个香客,整个大殿只有经文声。
将人带到大殿后,住持对着两人说道:
“和往年一样,二位的寮房(香客休憩的屋子)已备好,颂完经文后可自行前往休息......”
“多谢住持......”
住持微微颔首,然后便退出大殿,去忙自己的事了。
万金退至大殿外,站于门口,安静的等待景沅颂完经文。
景沅跪于佛像前的蒲团上,闭眸,诚心颂念着那已经烂熟于心的悼念经文,好似只有在这里时,景沅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等景沅出来时已是酉时末,戌时初了,夏日的太阳已然西沉,天上悬挂的月像是被罩上了一层纱,朦朦胧胧。
两人回到寮房,院内的蟋蟀吱吱叫个不停,虽已炎夏,但寺中的夜晚却因为地势原因反倒有些寒凉。
房内,景沅坐在床边,闭眸听着虫鸣声,直至一道不属于这里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景沅缓缓睁眼,浓密的长睫下,清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而早在那声音靠近他们休息的寮房时,万金便拔刀立于院中,神色冷静漠然。
万金抬眸,看着飞身落入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