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梦迢走进来,低着头,眼神上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主位上景沅的反应,景沅没有看她,倒是站在景沅一旁的施青落微微勾着唇一直盯着她。
梦迢不知道为什么,后背开始有些发凉,刚刚那一眼,那种气场与压迫感不亚于景沅,梦迢赶紧收回视线,行礼道:
“参见阁主......”
“梦迢,阿落有些话想问你......”
景沅依旧没有看她,但声音却冷得吓人,梦迢低着头应声道:
“是,阿落姑娘请问......”
梦迢微微侧身看向施青落,施青落开门见山道:
“梦迢姑娘认识袁颐......”
不是疑问,是肯定,梦迢抬眸,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仅一瞬,梦迢便神色如初,甚至微微有些笑意答道:
“当然,右使的师父,也是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
施青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好似在表示认同:
“梦迢姑娘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楚沈大哥的病情的?”
“三年前,右使发病,袁神医正好不在京都,阁主让属下为右使医治时,属下才知晓的......”
“哦~三年前,那姑娘诊出的结论是什么呢?”
“属下医术不比袁神医,只能诊出右使的病症,却没有办法为其治疗,只能为其暂时压制和缓解发病时的痛楚......”
梦迢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施青落的心里也隐隐有了判断:
“梦迢姑娘谦虚了......”
梦迢见施青落好像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心里冷笑一句,借着阁主装腔作势罢了。
“最后一个问题,那日给沈大哥的那碗药到底是缓解病痛的?还是加剧病情的?”
梦迢一个没忍住,直接怒目道:
“你什么意思......”
景沅蹙眉不悦的看着
“阁主,属下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娘,让姑娘这样无端的猜测于我”“谁说是她怀疑你了?”
景沅语气淡淡,声音却冷得吓人,梦迢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眸中闪过一丝委屈,强忍着的哭腔只唤出一声:
“阁主......您......不相信我......”
好一副惹人怜爱的倔强模样,景沅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回答问题......”
梦迢收起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略带哽咽道:
“那日端给右使的那碗药,和往日右使发病时属下熬煮的药是一样的,都是普通的药材,姑娘若是不信,我可把药方写明,让右使验明,替属下正名......”
义正辞严的一番话,若是旁人听了,也定会忍不住替她鸣不平,可景沅和施青落都不是旁人。
“梦迢姑娘不必如此激动,在下只是有些没想明白袁颐说的一些话而已,所以特来找梦迢姑娘求证一下......”
梦迢眸光微闪,不自觉的捏紧拳头,以掩饰紧张的情绪......
“袁颐说,沈大哥那次发病着实会难熬些,但不至于三日之期都没有,所以......”
施青落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多了一丝笃定:
“你撒谎了......”
这一次梦迢没有立即反驳,只是定定的望着施青落,施青落也看着她,在她想要开口辩驳之际又继续道:
“你知道沈梨白没有病,对不对......”
梦迢瞳孔一缩,施青落的话像是击中了她的某根神经。
“你胡说......”
然后有些慌乱的看向景沅,嘴里依旧念叨着:
“阁主,她在胡说”
梦迢被景沅那笃定且冷得让人发寒的眼神给震慑得顿了顿,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阁主......”
景沅本就从那日起开始怀疑梦迢,只是那日过后梦迢一直安分守己没有露出什么异常,施青落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这些,他对施青落是无条件的相信。
“梦迢,你知道规矩的......”
梦迢焦急的摇着头,辩解着:
“阁主,我真的不知,阁主......我跟您已有五年之久,您当真就信了这挑拨离间的几句话?
属下五年的忠心跟随,就比不上您与这来历不明的女人的数月之识吗?”
仅一瞬,梦迢脖颈一紧,脸色瞬间涨红,未说完的话被尽数压制在被扼紧的喉间。
梦迢眼中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不甘吧,对就是不甘,就如她说的那般,凭什么自己抵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景沅沉着声音,眼神冷厉,语气里满是不悦:
“你找死......”
梦迢只能艰难的摇着头,溢出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发出呜呜的叫声,而在眼泪快要触碰到扼住她脖子的那只手的瞬间,手的主人像是要躲避什么脏东西一般,直接将梦迢整个人都扔了出去。
被摔在地上的梦迢,剧烈的咳嗽着,身上的疼痛蔓延开来,她强压下喉间的那丝腥甜,缓慢又倔强的站起身来。
然后抬眸看向景沅,他正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