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人家好歹救了你,我这个做师傅的当然也得当面感谢一下,更何况,我刚诊你脉象,你只是暂时度过了凶险,我觉得我可以和梦大夫商讨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根治你的办法。”
“这......”
见沈梨白如此犹豫,袁颐又道:
“梨儿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啊,不是......不是......”
沈梨白连忙否认,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
“梦迢已经走了,师父一时半会怕是见不到她......”
袁颐眼睛紧盯着他脸,他知道,他这个好徒弟,对他撒谎了,袁颐勾唇一笑:
“无事,既是无缘,师父也不强求......”
跳过这个话题,两人又说了很久的话,直到沈梨白说自己得回沈府了,两人才分开各自回家。
出了烟雨阁的沈梨白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直接回家,而是绕了几次道后,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才朝施青落的住处走去。
沈梨白到时,景沅和万金都在。
沈梨白直接表明来意,简单直接的说道:
“师父替我诊脉,知道我发病时有人为我医治,我只能说是梦迢为我医治的,师父想见梦迢当面表示感谢,并想一起商讨一下我的病情,看看有没有办法根治,被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说时,沈梨白还带着一丝愧疚,因为答应了施青落保密,不得已骗了袁颐。
景沅听着沈梨白的话,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心里默默思索着,沈梨白这一句话中透露出的几个重点。
“知道发病”,“知道有人为他医治过”,若说这两点是因为袁颐对沈梨白身体情况的了解,那“想见面感谢或是商讨病情”就很难不让人怀疑了。
施青落倒是没多大反应,因为在她看来,沈梨白这病有些古怪,而更古怪的还是自己的血竟然对他有如此效果。
再想到施念语那时那她说的那句,可以救人,但不是所有人,她有些头疼,更好奇自己和沈梨白之间到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联系。
见两人都不说话,沈梨白看向旁边不知情况的万金,万金愣愣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更不清楚。
景沅突然开口道:
“不能让怪老头见梦迢,梦迢瞒不过怪老头......”
沈梨白见景沅这么说,自然也知他说得有理,将目光投向施青落,语气请求的说道:
“阿落,真的不能见见我师父”
施青落还没开口拒绝,景沅抢先替她回答,带着些不悦。
“不可......”
沈梨白不解的看向景沅,即便施青落身份特殊,可师父也不认识她,更不会去关注国事,也不涉朝事,为什么不能一见,想着,沈梨白又将视线移向施青落,目光恳切。
施青落轻抿着唇,有些抱歉。
“沈大哥,这件事恕在下,不能答应......”
“......好,我明白了”
两人都未答应他的请求,说到底沈梨白是有些受伤的,以致于现在他的神情都是有些落寞的。
施青落还想说些什么,沈梨白却先抬手行礼道:
“既如此,沈某便先回府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万金看着沈梨白背影,欲叫住他,景沅却抬手道:
“由他去吧......”
在这件事上,他是不会退让的,沈梨白顶多也就是别捏两天,过两天就好了。
万金不懂,但他知道,殿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殿下,关于沈大哥的师父,你了解多少?”
施青落开口询问,景沅也不保留,如实相告道:
“沈梨白的师父名叫袁颐,十二年前,沈梨白的生母被沈营看中,沈营便将他母亲强抢回来的。
他的母亲在沈梨白出生后不久,不堪受辱,一尺白绫悬梁,自我了断。
而沈府白氏对他不喜,将他寄养于外院庄子。
沈营也并没有因为沈梨白的母亲,而对沈梨白有过几分疼爱,在庄子的那些日子,沈梨白受尽下人苛待。
沈梨白本就体弱,一次发热,下人不愿给他找郎中,将他一人丢在庄子,然后带着沈家每个给的银钱逃之夭夭。
沈梨白就这样一直扛着,差点死在了那个地方,而当时的袁颐正巧去到那讨水喝,却发现了高热不下的沈梨白,心有不忍,便出手为他医治,沈梨白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从那之后,袁颐便将沈梨白收作徒弟,对沈梨白照顾有加,我与沈梨白熟识前,袁颐便一直在他身边。
他的来历我也未曾深究过,只知道他是个江湖游医,会医术,也会毒术,有时候脾气比较古怪,每年他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具体去做了也从未听他说过。
而他上一次消失,便是说替沈梨白寻药,我派出去的人这一年来都在探查他的行踪,皆是一无所获。”
“一个江湖游医,却如此神秘......”
施青落淡淡道,景沅又继续道:
“我已经派止去查了,我总觉得袁颐这次回来得过于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