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预料到这个回答,但景沅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担忧起来,沈梨白的一年之期将满,可他师父从那日之后便像消失了一般,实在有些蹊跷。
“让保护沈梨白的影卫警惕些......若他那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是......”
交代好一切,景沅才匆匆回了寝殿。
而另一边,沈府今日也好不热闹。
今日天气不错,白氏约了世家夫人来府里,观赏近日沈给她寻到的一株赤红珊瑚。
当然,欣赏是假,炫耀沈对她的宠爱才是真。
大家也都明白,笑着称赞着珊瑚的美丽与沈对她的用心。
白氏对这些话很是受用,谁又不会享受被吹捧的感觉呢?
又想到这次自己花了高价,沈梨白必死无疑,她就觉得身心舒畅。
几位世家夫人见她心情不错,打趣着说她近日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
她知道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恭维,脸上的笑意却止不住,手指轻捻着茶盖,抚着茶杯中的茶水,动作优雅。
“许夫人,你......”
白氏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梨白安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表情瞬间僵住,手中的茶盖也掉落在茶杯上,溅出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裙。
几位夫人见她失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都暗暗的用衣袖掩了掩自己微勾的嘴角。
世家夫人都是人精,各家后院里的那些事,都是知晓几分的,更何况沈府后院这三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沈梨白走上前来,不卑不亢的朝白氏行了一礼,道了一句“母亲”,又向几位夫人行了一礼。
许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笑道:
“沈大......公子回来啦......”
许夫人刻意加重了这个“大”字,谁不知道,白氏最恨的就是这点。
一个庶子却占了长子的身份,她可不会放过能阴阳白氏的机会。
沈梨白自然也明白,对着许夫人礼貌颔首,许夫人继续道:
“沈夫人,珊瑚我们也赏过了,茶也品了,你与沈大公子许久不见,想必你们母子俩有很多话要讲吧,我们就不打扰,先回了......”
其他几位夫人也附和道:
“对对对......不打扰”
说着便起身往府外走,也不知是谁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得意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保证白氏能听到。白氏望着那群夫人的背影,脸色也沉了几分,再看向沈梨白时,眼里的恨意与嫌弃毫不掩饰。
“哼,没规矩的东西,不声不响的进来,是想吓死谁啊......”
沈梨白盯着白氏,从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直视她。
而没有等到沈梨白回答的白氏,不悦到极点,抬眸望向沈梨白,却在对视的瞬间被沈梨白的眼神吓到。
“你......你现在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沈梨白声音沉沉反问道:
“母亲认为我应该用什么眼神看你......卑恭?还是害怕?”
白氏从未被沈梨白如此顶撞过,生气的站起身,朝他抬起了手,作势要打他的脸,可在她的巴掌即将落下时。
沈梨白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将她往后一推,沈梨白虽然病弱,但到底是个成年男子,这推的力度不小,直接让她摔在了地上。
“沈梨白......”
白氏愤怒的大叫着,丫鬟赶紧去扶她。
白氏起身后指着沈梨白大骂道:
“你竟然敢推当家主母,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庶子身份......”
而沈梨白只是冷冷看着,比起她做的那些事,沈梨白对她已经尽量保持了君子风度了。
“白氏,从今日起,你休想再拿捏我半分,而你,最好安分守己些,不然......”
“不然怎样......”
沈营(沈父)浑厚的声音在沈梨白身后响起,带着质问。
白氏一见沈营回来,连忙上前哭诉道:
“老爷,你可回来了,梨儿今日不知怎么了,刚回来便对我不敬,这会儿还威胁我......”
白氏变脸极快,不似刚才那般,柔弱的靠着沈营,沈营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顺势将她揽在怀中。
沈梨白无视两人的举动,继续说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我病重活不长,多带几个人上路作伴也不是不可以......”
白氏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因为她巴不得沈梨白自己惹怒沈营,沈营喜怒不定,一气之下杀了他更好。
“老爷你听,梨儿对你都这般无礼,就更别提我这个主母了......”
沈营坐在主位,看着面前这与往日不太一样的沈梨白,神色晦暗不明。
“梨儿,我前几日听大皇子说,你因为一个勾栏女子与三皇子闹翻了,可是真的?”
沈梨白看着沈营,小时候还不懂事时,他其实也渴望过父爱的,再后来懂事一点,白氏的苛待,沈营的不作为,仆人们的议论,他对沈营便没了那些期盼。